站在门边的太监刘瑾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皱,总觉得秦韵刚才那个姿势很不庄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就算这秦千户现在挂了一个太子师父的名头,可对太子的态度,也不能像招呼小猫小狗一般吧。
更别说,太子的婚事,岂是她一个做臣子的可以随意置喙的。
偏偏自家太子好像还挺喜欢吃这套的,本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抬眼看到房内还有自己,当即吩咐道:“刘瑾,你且在外边等着,本宫和秦师父有要事要谈。”
“殿下,奴还是留下给您和秦大人侍奉茶水的好。”作为内监,刘瑾很明白,日后的后宫之主是谁,对自己的将来有多重要,于是,厚着脸皮道。
“嗯?”朱厚照原本脸上还带的几分笑意,闻言,彻底掩下去了。明显就有几分不高兴了,在皇家长大的孩子,哪有特别单纯的。
而秦韵发现,现在的朱厚照也许还是很亲近身边几个太监,可这亲厚明显是有限度的,在这种情形下,那刘瑾将来真的还有机会呼风唤雨,把持朝政吗?
“是奴碍了殿下的眼,奴这就出去。”刘瑾一看朱厚照这熊孩子不高兴了,马上见风使舵道。他心中自然是不敢怨恨自个主子的,心中却不免迁怒秦韵。
刘瑾的奋斗目标一向都是成为朱厚照这个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时间,他陪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比弘治帝与张皇后都多,他的确算的上是朱厚照这熊孩子最亲近的人之一。
按理说,秦韵作为外臣,与他的利益并无多大的冲突,可刘瑾总觉得,朱厚照这熊孩子对秦韵的态度很刺眼,大概是他见识了秦韵不动声色下对朱厚照的影响力吧。
这个时候,刘瑾虽然有野心,但还没到后来有权倾朝野,操纵朝政的想法,他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争宠上面。
可他的身份注定,也许在朱厚照这熊孩子的心中,会将他当做家人般的存在,可最根本的却是,永远给不了他相应的平等待遇。说的不好听点,甚至认为他就是一只看家狗,也必须成为一只为主人付出忠心耿耿的狗。
虽然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插曲,可不管是秦韵还是刘瑾,双方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甚至私下里还会小心提防。
而刘瑾先前之所以想听听秦韵说些什么,他存的心思也有几分恶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就算秦韵挂着东宫侍读的名头,还有朱厚照这熊孩子师父的名义,可太子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不是秦韵可以随意干涉的,所以,先前,秦韵说的那句话,他不仅是对秦韵说话的姿态不满,而是觉得秦韵说的那句话,本就缵越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他完全可以根据这个把柄,回宫后,向圣上或者皇后告上一状,但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会惹怒太子殿下,才将这个心思给压了下去。
秦韵虽然心中也提防这个死太监,但却没想到对方会想那么多,但她觉得,鉴于明朝政治的特殊性,太监在红后期掌握了批红的权利,不管是秦韵还是柳折眉都是外臣,怎么都绕不过这个点去,秦韵就想着,既然刘瑾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那么,她从现在起,是不是要未雨绸缪,早早在太监中物色适当的人选为将来自己所用。
等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朱厚照这熊孩子才带着几分扭捏道:“秦师父觉得,本宫该选怎样的女子当太子妃才好呢?”说话间,这小子的耳朵竟然还变成了粉红色。
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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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那就看太子殿下将来想要过怎样的日子了,是想和历代皇朝的天子一样,后宫嫔妃美人无数,每日闲闲地看着她们把您当做一口肥肉一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还是想和圣上一样,偌大的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尽管刘瑾已经到了屋外,未必能听到屋内他们二人的言谈之语,可秦韵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就算在太子选妃这件事上她有自己的考量,但绝对不会随意落下干涉太子婚事的口实,朱厚照这孩子虽然是个熊孩子,可她绝对不会把对方当做傻子,于是,她不答反问。
“我——”这熊孩子闻言,也不自称本宫了,面上多有踌躇,似乎之前从未想过此类的问题,确实,就算皇家子孙从小耳濡目染,绝不会是单纯心性,可情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特别是,朱厚照这熊孩子的祖宗们在情字一途上从来不走寻常路,奇葩更是多多,绝对不是像李世民,康熙乾隆之类能玩转后宫的角色,他们似乎在感情方面,更渴望普通夫妻之间的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