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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她看透了这静安师太的心思,才会将这静照先交给慈心庵看管,如果这静照到明日,安然无恙,那就说明,这庵堂中可能并无她的同伙,如果静照死于非命,就说明这庵堂的水是真心深,凶手不止一人。

而静安师太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也一定会保证这静照的性命无忧,这样省的她去费工夫保全静照的性命,能腾出时间今晚守在秦家老娘身边。

静安师太,以为将人交给自己,就一了百了了,她偏偏要让她们也要承受一夜的煎熬,长点记性。

静安师太闻言,也满嘴的苦涩,可自己这方理亏,只能应允。

打发走慈心庵一应人等,秦韵随意弄了点吃的,和秦家老娘母女二人将就着用了一顿饭。

又找静安师太,安排两个跑腿的,给张府送了一封信。

在简单梳洗后,与秦家老娘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这是母女两人第一次这么亲近,秦家老娘心中有事,很想知道女儿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可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才是。

而秦韵,前世是孤儿,本就没有和亲人相处的经验,她对待秦家爹娘的这份亲情,有三分本能,四分刻意,还有三分还处在摸索阶段。

让她现在就和秦家老娘亲昵地交流感情,她也做不到,更别说,她心中,想的事情实在太多,有关于谋害秦家老娘的凶手,有朝堂上的势力分布,有朱厚照那熊孩子将来的发展,还有自己与柳折眉将来的命运前途,等等。

结果母女两人,都一时无法入睡,但又不想打扰对方入眠,都静静地躺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叩叩!”秦韵突然听到了外边传来叩击窗棂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杂乱无章的,它其实是很有规律的,秦韵一听,就知道这敲击声是锦衣卫独属的暗号,当下起身,就要下床出门。

“韵儿!”秦家老娘也没有睡着,也听到了窗外的敲击声,也坐起身来,低低地喊了一声。

“娘,没事,我出去看看,就在门外,不走远的。”秦韵知道秦家老娘担心,当下安慰道。

心中却在思谋,外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等下了床,穿好衣服,手中收了两样梅花镖在手中,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今晚虽不是满月,可还是有淡淡的月色的,站在这茅草屋外的人,竟然是一个穿着僧衣的尼姑。

月色下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秦韵本能地觉得,这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尼姑。

对方竟然知道锦衣卫联系的号令,难道这个尼姑也是锦衣卫中人?

还不等她开口发问,对方就上前见礼道:“属下锦衣卫暗部丁十一号见过千户大人。”

“你是爹爹安排在这庵中之人?”锦衣卫暗部三大巨头之一,就是秦家老爹,这秦家老娘在慈心庵住了这么多年,秦家老爹又怎么会一点布置都没有呢?

“回大人的话,属下在卫夫人不曾来到这庵堂之前,就是庵中之人,后来,卫夫人来了庵堂,属下得到佥事大人的吩咐,一定要保证卫夫人的安全,好在这些年,夫人在庵中一直安然无恙,却不料那静照竟然胆大妄为,谋害夫人性命,是属下失职了,请大人责罚。”

秦韵闻言,当即恍然,自己早就知道锦衣卫本就是无孔不入的,这慈心庵虽是一个小小的庵堂,可庵堂的尼姑却与京城内宅里的妇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许多信息,从外边了解不了,可从这些女眷身上,有时却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锦衣卫在这庵堂中安插人手原本就不足为怪。

可对方现在找上门来,难道只是为了告罪吗?严格说来,这丁十一号是秦家老爹的手下,自己并没有资格直接惩治对方,再说,这么多年来,对方在这庵堂中看守秦家老娘,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时找上门来,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发现?至少对方要比自己更了解那个恶尼静照吧。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今日只是一个意外,好在我娘福大命大,没有大碍,倒是那静照,你与她相处的时日也算不短,可知她为何要谋害我娘?”

“大人,据属下探知,真正要谋害夫人的,应该首先怀疑卫家人,这静照在未出嫁之前,曾生养过两个女儿,后来,那赌鬼夫君将这两个女儿都给卖掉了,这静照气怒交加,拿起菜刀砍了那赌鬼两刀,被路过化缘的前任主持带回了慈心庵。

这静照被卖掉的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进了卫家,四年前,做了卫家大老爷侍墨丫头在两年前,怀了卫家大老爷的子嗣,去年生了一个小子,如果卫家大老爷以那母子二人要挟静照,让静照做出这等恶事来,倒是极有可能。不过,这只是属下的猜测,还未曾求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