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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柳折眉本就是有心人,现在为他抬轿的几人,就是从太原带来的,他早就吩咐这些轿夫留意秦韵所乘轿子的轿夫,所以,先前特意在拐弯处等候,相遇。

可他们的身份和相互的关系,决定他们只能相遇,不能再有其他动作。

朝堂上真正的秘密很少,更何况,他与她的关系几乎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这些老少同僚们,知道他身份的,心存鄙视面带不屑的不少,偶尔还有一些目带同情,甚至有一些觉得他得了圣上眼,前途无量的,想着是否将家中的庶女送给他做妾。

可这些人堆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看着自己关注的那道身影消失在掖门的门洞时,才收回了视线。

当那些藩王进入之后,文武百官们才开始一一进入,不过进入的前后次序有差别,就连走的路都是偏门。

吏部尚书作为大明朝的中央一组织—部一的部长,很好滴诠释了位高权重的这四个字的意义,随后才是各部尚书,翰林院的,鸿胪寺的等等。

可这只是一般排名,大明朝绝对是学霸们的天堂,这进宫的走序,这职位的高低并非绝对的排位标准,还要看出身的。

所谓的出身就是科举最后的排名,几个官职比柳折眉高三级的官员就很自觉地站在了柳折眉身后进入,这就是状元出身带给他的待遇。

进了午门之后,大家自然是去奉天殿等着上朝了,平日里,四品以下的官吏是不用跟着上大朝的,但柳折眉现在有了翰林待诏的职位,是不受这个级别限制的,有资格旁听的。

都说了当今的皇帝弘治帝释一位比较勤勉的帝王,所以,当重臣们进入奉天殿时,弘治帝已身穿冕袍,戴着乌纱翼善冠端端正正地坐在龙椅上等候了。

这些臣子还有藩王们看到弘治帝已经到了,自然要一起行礼。

见过礼后,弘治帝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近日朝上所为何事,就不用朕赘言了。诸王都是朕的叔伯兄弟子侄,难得有此机会齐聚一朝,朕甚感欣慰,给诸位宗亲们和三位老大人赐坐。”

弘治帝话音一落,就有旁边的太监们闻讯,很快准备了数量刚好合适的椅子搬了进来,好像事先排练过一般。

将这些座椅放置在众位藩王以及三位内阁大臣脚边时,这些小太监们就自动躬身退下了。

“谢圣上。”三位大学士是真的年纪不轻了,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和底气决定了他们当仁不让地谢恩后,就落座了。

可在场的藩王们看着自己脚边的座椅,却都有些踌躇不定,他们今日都齐齐地上朝,本就是来看弘治帝父子笑话的。

如今,被看笑话的人还特意给他们提供服务,让他们坐着看,难怪,他们此时心中心思各异。

最后,就如同他们的心思一般,他们的坐姿也各有不同,藩王是每一个大明官吏都不能忽视的问题,虽说这些藩王与柳折眉以往毫无交集,可他清醒地知道,不管今日,太子殿下的比试,输赢如何,可身为东宫洗马的未婚妻必然要跟宁王父子对上了。

宁王父子既然是她潜在的敌人,那就是自己潜在的敌人。

从进殿后,他被小太监引领到侧殿帘子后坐下时,他就在关注宁王父子的一举一动。

等有资格落座的人都落座后,弘治帝开始说一些套话,和有些藩王大喇喇的坐姿不同的是,宁王父子的坐姿很恭敬,甚至倾听弘治帝训话时的态度也很恭敬,倒是他的儿子上高王听着这些陈词滥调,分明有些不以为然。

从这一点上看来,以前没有和宁王父子有过接触的柳折眉就看出,宁王的城府更深一些,而上高王就从他这个眼神中,他的才能品行就要打个折扣。

即使弘治帝的陈词滥调,只有两分真,可下面的臣子们还得继续听,无非就是说怎么善待藩王呀,藩王对大明朝的国祚有多重要呀,然后皇家骨肉情深什么的,足足说了有半个时辰,弘治帝才言归正传,进入了今天的主题。

“虽说我朝藩王宗亲不用参加科举,与士子们争位,可还是需要才学加身,才能治理一方藩地,前几日,宁王不是说,要让宗室子弟一起比试一下才学吗?朕的皇儿也是朱氏子孙,朕就从善如流,让皇儿一起参加好了,也好让我大明朝臣一起观看评定一番才是。”

135,金殿比试(中)

就像二楼先是掉下一只鞋子,楼下的人迟迟不能入睡,等着另一只鞋子掉下来,才能安然入睡,现在另一只鞋子终于掉下来了一般,众臣闻言,大多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大殿许多人心中,反正迟早要比试,早死早超生,虽说有上大朝的资格是一种荣耀,可要是直直地站几个时辰,能甘之如饴的人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