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鞑子那住了几年,那里太冷,风沙太大,种了病根。怎么,这几年没见着我,会以为我另有喜欢的女子了?”秦家老爹装作很不在意地道,可目光却还是落在自己这一辈子最心爱的女子身上。
五年没有见,她清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可如果她还固执己见,坚持认为,在这庵堂里过日子,对女儿最好,那自己去了之后,她又如何照顾韵儿?至于卫家,当年他家的儿子,明明得了花柳病,快要死了,还要让兰儿嫁过去冲喜。
“你又对我撒谎,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对我撒谎时,一定会故意说些调笑的话。”秦家老娘伸手就要去捶对方的凶口。
可手到了对方的胸口,却终究没有捶下去,这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了,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在这五年内,她的心也受尽了煎熬,她一直知道他的身份是怎样的,要面对许多危险,当他五年来,没有任何消息时,她这颗放置在庵堂中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是真的想过,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如果他出了意外,他们的韵儿怎么办?
韵儿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了爹。
她又想,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子,终于不愿时不时地出现在庵堂外的大树上,远远地看着她,然后她的茅屋门前,在某个早晨醒过来时,屋门外会放置一束带着露水的野花。
她门外水缸中的水会在某一个清晨,被人挑满了水,她知道他们这种行为是惊世骇俗的,好在他做的很巧妙,并没有让庵堂的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踪。
可五年前在长长的一个月内,她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没看到他往日为她做的任何事情。
这五年来,她一直在焦虑不安中度过,有一度,她甚至想走出庵堂,就这样去寻找一个答案,特别是他曾经说过,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定了一门亲事。
算算时间,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了,她想,这个时候,他至少会出现,告知她一声吧。
可她从过年等到现在,她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失望,在这种失望中,她终于病了。
她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韵儿根本不愿认她这个娘,怎么说,她都是卫家的人,而不是秦家的人,卫家一天不准她再嫁,她就只能一直待在这个庵堂里。
可她这个做娘的,却连唯一的女儿的婚嫁都没资格参加,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或者他出了什么意外,女儿也不认自己这个娘,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说不定还会给女儿带来更多的麻烦和隐患,毕竟,就算一个当娘的再不堪,活人往往不会跟一个死人计较的。
她打算再挺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再也没什么消息,她就安静地从这个世上消失。
“你和韵儿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又怎么会对你们不管不顾呢?”秦家老爹伸手握住秦家老娘的手,这双曾经非常美丽的手,现在已经变的粗糙了许多。
然后手上一用力,就将对方揽入怀中,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片刻后,他又开口道:“我们一家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就算岳父再怎么厌恶我们这些锦衣卫,他也不能再拦着我了,卫家那边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我们一家要好好在一起,然后给韵儿选一个好的夫婿。”
“这个,先不急,你能带着韵儿来见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要是真的和卫家闹起来,对韵儿不好,等等,你以前不是说过,给韵儿定了一门亲事,好像姓方,怎么,出了岔子?”秦家老娘一听说到了女儿的婚事,当下再次紧张起来,在这时代,女儿家的婚事出了岔子,要是再想找好的,名声总是会受到影响的,这中间还涉及到一个信义的问题。
如果自己不是从小与卫家指腹为婚,如果不是卫家那个人太不成器,得了花柳病让自个嫁过去冲喜,自己大吵大闹,跑出家去,就不会遇到危险,就不会遇到他。
如果自己那时安静地嫁过去,不管是圆房,染上那种脏病,还是不圆房,都要背负一个克夫的名头,而自家老爹,不管自己怎样反抗,他都要成全自己的信义,却没将自己的生死和幸福放在第一位。
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当娘的前车之鉴,她真的不想自个的女儿的婚事再出岔子。
087,姑母进京,置办聘礼
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当娘的前车之鉴,她真的不想自个的女儿的婚事再出岔子。
“都是我的错。”秦家老爹虽然不想告诉秦家老娘这件事,可这事也是隐瞒不了的,当下只好自己先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