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只是拿钱办事,可到了现在,她发现为了一百两银票,她接到的这个任务,明显要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根本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当下根本不理会对方的说辞,反而更加装作涕泪横流的模样道:“你这个畜生,你不但要侮辱奴家,奴家不从,你还杀了奴家的夫君。来人呀,杀人了!快来人呀。”
“姑娘既然有夫君,这头上的发式到还是未出阁时的模样,不觉得很滑稽吗?假的终归是假的,是变不成真的,有人初次处心积虑地找你来对付我,设出这样一个局来,就说明,我也不是普通人,在我的身后,也许还有其他的人,就算你害了我,你也逃不了一死。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不怎么样的小角色,想必,你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那么,将来要是有人为了帮我洗清罪名,查到了你的身上,这杀人诬告的罪名恐怕就是要让你背着了。最最主要的是,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事成之后,你恐怕不仅不能功成身退,还会被对方灭口吧。
想想,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却要害人害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女子闻言,显然受到了柳折眉话语的影响,已经顾不上哭号了,而是用更加惊疑地眼神看他。
这女子的确有点害怕了,原本,她只是知道别人出钱让她演一场戏。
事前还说好,只是让她扮演一出,遭人强暴的戏码,可没说会杀人呀。
刚才死人时,她已经吓傻了,可是事到如今,要是刚才她不继续配合着对方演戏,对方可能就要一刀结果了自个。
不仅结果了自己,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在对方的手中,宝儿可是她这个当娘的心肝呀。
就算她现在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士子模样的人,身份并不简单,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了,她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收尸呀,宝儿才是自己的命根子呀。
“我是什么人,对你来说,重要吗?”柳折眉一直在仔细留意这女子的表情,看到对方先前,态度都有了些许松动,可很快,又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换上了先前那副表情。
他就知道,现在仅凭自己几句话,根本是无法让对方在这时反水帮助自己。
而且,布局的人显然也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巷子口外边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
然后,就有一大群兵丁冲了进来,然后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是谁再喊杀人了?”
“大人,这边有个死人。”有一个兵士眼睛很尖,或者说这个兵士就是对方刻意安排的,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头被开飘的邋遢中年男人。
“大人呀,清官大老爷呀,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呀,民妇今日和我家夫君出门打算寻个同乡,中途,我家夫君肚子不舒服,找了个地方方便,让民妇先走,他随后就来。
民妇只好一人先行,谁知走着走着,这个畜生长的人模人样的,却一路跟在民妇身后,等民妇到了这巷子时,这畜生看着左右无人,就打算非礼民妇。
民妇自然不从,跟他相互纠缠时,我家夫君这时,正好赶来,见状,上前和这畜生理论,要抓这畜生去见官,谁知这畜生看着事情败露,恶向胆边生,竟然随手拿起巷子里一块青砖将民妇的夫君给打死了。
就在这畜生想要逃走时,青天大老爷您就出现了,民妇求您为民妇做主呀。”
这假冒的民妇说完不但涕泪长流,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都将额头磕出血来了。
柳折眉这时已经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他是有举人功名的,大明朝有功名的人,有见官不跪的特权,更何况,他没有杀人,又何须跪地求饶。
“你这书生,到底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杀人,来呀,将他给本官带回衙门。”为首的那主官听了那假扮民妇的女子一顿控诉,当下就沉下脸,手一挥道。
柳折眉就算在没有常识,他现在也知道出现的这一队官差是哪个衙门的人,从对方的服饰上分辨出,这是京城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丁。
为首的这人,虽不认识,但极有可能是五城兵马司的主官之一。
虽然摸不清这主官的深浅,也知道今日这一趟他是走定了,可这个时候,他仍淡然道:“这位大人,人不是学生杀的,学生自然不会轻易认罪,你也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定了学生的罪。”
“哦,那你说说,你是何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那五城兵马司的主官闻言,眼角带着恶意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