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萧属敕封恪亲王,十二皇了萧天痕敕封景王。

三月的阳光温暖如水,汴京上下,十里红妆,镶金的红毯从皇宫正门铺到了汴京北门,一袭龙纹雪色锦袍的男子缓缓从北门进来,完美如仙的帝王宛若踏云而来的仙神,耀眼得胜过这三月的阳光,他的背上背着一名身形薄弱的女子,每一步都得沉稳而小心,似是怕惊醒了背上沉睡的人。

萧天痕和琉香两人随在其后,望着前方的背影,琉香不由鼻头一酸,小姐已经这样一年了,所有人都说她是死了,四皇子始终不信,依旧每天照顾着她,从更衣到梳洗,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不让任何人插手,每天像往常一样与小姐说话,然而空寂的房中却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与她下棋,与曾经小姐那样,左手与右手对弈。

直到两个月前,汴京有昭书送来燕城,宣帝退位失踪,他们一行动身前来汴京,再度踏入这座繁华的都城,只觉恍然如隔世,往世历历,人事全非。

七年前,她与小姐一道也是从这北门回京,次日见她披上嫁衣送上花轿,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的生活就已经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灾劫重重。

出嫁,错嫁。

封妃,立后。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有她一生这样的荣耀,这是她第三次封后,从曾经的元清皇后,到现在的端敬皇后,有如此殊荣的她可算是旷古铄今的第一人。

萧飏眉眼沉静背着她沿着红毯一步一步的走着,他曾以他已经走出了那座皇宫,但终有一天他还是走了回来,这便是他的命运。

暖暖的阳光流泻着,背上的人在阳光的照耀下,绝美的面容白是几近透明,修长的睫毛如金折扇一般动人,恍若蝶翼般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下,缓缓掀开眼帘,看到那熟悉的侧脸,她唇角颤抖地扬起起笑容,一滴热泪自眼角滑落,滚烫的泪滴落入他的脖颈,他脚步一顿,身形剧烈一颤,他多么想转头去看,却又害怕再一次看到令他失望的结果,一年来他有多少次这样满怀希望地去看,最后只是满心失落。

“……四哥。”耳边传来他眷恋已久的呢喃声,长久的沉睡,让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他薄削的唇缓缓扬起明亮的笑容,耀眼得让人炫目,他知道,她终于回来了。

她怔怔地望着她,腹中阵阵的绞痛将她越来越清醒,脸上血色渐失,颤抖地出声:“我……我肚子疼。”

萧飏一听面色顿沉,小心地将她放下,琉香与萧天痕一见欣喜若狂地跟近前来。

“四嫂,你这一年都干什么去了,再不醒了,四哥都快成傻子了,你不知道这一年,他天天跟个傻子似的跟你说话,陪着你,理都不理我们,我……”萧天痕一上来就赶紧控诉着萧飏这一年的恶行。

萧飏凤眸一寒瞪向他,萧天痕乖乖住了嘴。

“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琉香见她冷汗直冒赶紧问道。

萧天痕望了望,凑上前道:“四哥,是不是要生了?”

要生了?

凤浅歌闻言低眉一看,自己曾经的苗条身材已经不复存在,那知何时已经鼓起的肚子传来阵阵剧痛,她喘息着抬头望向扶着他的萧飏:“这……这哪来的?”

她肚子里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萧飏微微皱了皱眉,一把将人抱起飞快朝皇宫内城而去,皇宫之内顿时忙碌开来,御医,接生嬷嬷在坤宁宫进进出出,萧天痕几人在外室等得揪心,琉香慌忙从内室出来道:“你快去找二小姐过来帮忙。”

萧天痕愣了愣,一拍脑门儿道:“我怎么忘了,二嫂生过孩子。”说罢赶紧朝宫外而去。

也难怪凤浅歌一时难以接受,从百罗神殿回到燕城,她虽未死,却也是气息微弱,唐九随后也到了燕城,诊断之下说她已经怀了身孕,并设法以药物将胎儿保住,孩子在腹中一天天的成长,小姐却始终未醒。

她转手去梳妆台取了一方巾帕,一转身将桌上的东西不慎碰到了地上,转头一看眸色微沉,那是一支玉钗,玉色通透,那是曾在小姐头上见过的一支玉钗,曾经有个人拿着这支玉钗,绾起了她的三千青丝,只是如今……那个人又去了何方?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如同没有知道他从哪里来?

她躬身拾起玉钗,温润的触感一如记忆中那个青衫磊落,润似清风的男子,他是苍砻王也好,是宣帝也好,他只是一个深爱着小姐的男人,只是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内室之中,传来儿嘹亮的哭声,嬷嬷抱着孩子一脸欣喜地出来:“恭喜皇上,是龙凤胎,一个皇子,一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