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萧飏,那一脸病容已经敛去,面色冷峻一如曾经那冠绝天下的九章亲王,眉宇间的睿智之气荡然而存,让萧天痕二人不由一怔。

“四哥,你打算怎么做?”萧天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出声问道。

萧飏默然,略显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曾经清明的眸子带着微几天的血色,眼底若有所思,萧恪看着他的神色,心不由一沉,他果然还是要自己去吗?

他锐眸一扬望向萧天痕,出声道“西南西北与苍月接壤的城池,后日天明就一起出兵攻打,大小事务交由天痕处理,这是掩护,也是真正的战争,能打回一城是一城,切忌不能惹人怀疑,要打就拼尽全力打。”

“交给我?”萧天痕一张俊脸揪成一团,他倒是放心,也不怕被他搞砸了。

萧飏淡淡望了他一眼,眸中满是认真之色,目光一转望向萧恪:“后天天一亮,你带着鬼域几位堂主朝汴京去,不惜一切朝汴京闯,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赶往汴京。”那张极致完美的面容重新回复曾经的冷峻,一时间让人恍然觉得近年来那个面带笑容的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好。”萧恪应声道,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你呢?”

萧飏微一敛目,袍袖中的手握紧了手中的木雕:“我明晚动身,走水路。”攻打苍月边境也好,萧恪带人闯关也好,不过都是要掩护他朝汴京去。

“什么?四哥,你还要去?”萧天痕一听坐一怒而起,他是疯了不成,现在病成这样还要朝汴京去。

萧飏薄唇紧抿,默然不语,他恨不能此时肋生双翼去往汴京,但他必须要好好计划,让自己顺利到达汴京而不被发现。

萧恪沉默良久,出声:“我一会让人准备船只。”他知道他们是劝不住他的,就像劝不住凤浅歌一样,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个德性,认准的事雷打不动,何况他们,就算他们反对,他一样会去,既然如此,不如他们就助他顺利去汴京。

“二哥,你明知道四哥现在病着,你还让他……”萧天痕不敢置信地望向萧恪,下午他还帮着他反对四哥去汴京,这一转眼就改了主意了。

“我们反对,他就不去了吗?我们反对凤浅歌去,她不是一样去了。”萧恪平静地说道,那两个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倔强和执着,下午反对是因为他那样没有计划失了冷静的就要走,如今他自己都计划周全,他也放心一些了,自然不必再拦着他。

如果是凤鸾飞陷入危险,他也要不顾一切去救。因为爱了,所以他比萧天痕了解那种心情,看着心爱的人陷入险境,那种痛和急是常人不曾知晓的。

“可是……”萧天痕一时气结,连二哥都支持四哥去了,他的反对就更加无力了,扭头望向榻上端坐的人:“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萧恪出言反对道“你没听到方才给你说的话吗?咱们两个要做的事,一个都不能有闪失,这样才能帮他顺利潜入汴京救人。”

“可是我不放心……”萧天痕急声道,他怕这一去真的会出什么不可预想的意外,四哥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这样平静的生活还没过多久,又再度打破了,而这一次将要面临的又不知是什么劫难。

“做好我们能做的,就是最大的帮忙了,不能让汴京的人察觉他去汴京。”萧恪望向萧天痕解释说道,他们要做的才是最重要的,掩护走水路的萧飏。

萧飏闷头不语,沉默半晌道:“就带玄成玄风他们人太少了,让鬼域的人也跟些去。”

“不行。”萧恪反对道,朝萧飏望了一眼道:“人越少越好,人带多了会引人注目。”

萧天痕一转身坐进雕花木椅,不满地出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我了。到了汴京就那么几个人,怎么跟姓修的斗,那是人家的地盘,人少了会吃亏的。”何况那姓修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萧恪无奈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做好你该做的,我会尽力早些赶去汴京接应。倒是你要小心,苍砻人世代承袭,个个骁勇善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有玄甲军在手,但从未正面交手过,他也不由有些担忧。

这一去把西南西北所有事务交由萧天痕手中,但萧天痕一向不喜这些政务军事,以前虽然曾随玄甲军作战,但到底未曾正式指挥过这样大的对战。

正在这时,玄成推门而入,手中拿着西南西北一带的地图,在屋内的屋上铺展开来,萧飏深深吸了吸气,稳住气息,起身到桌边,深深望着萧天痕道:“我所设想的状况会一一说与你听,但两军交战,战地之上境况瞬息万变,其中多是要你自己来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