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朝外追去,胸口压抑得难受,扶着院中的梨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看到那抹纤秀的身影消失茫茫夜色之中,深沉的眸底闪过一抹刺痛。

他又何尝想这么做,他何尝不想伴她白头到老,他何尝不想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成长。可是他怕自己做不到了,他怕等到他离去,会让他们母子孤苦无依,还留下自己的骨肉成为她的负累。

他若离去,终会只成为她生命中的回忆,即便伤心,漫长时光有那个人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可以忘记他,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他不能留下她的孩子,成为勾起她心痛的痕迹。

他最想珍惜的是她,最舍不得也是她,可是人之生死,不是他可以阻止掌握的。慕容雪海那一剑,看似小伤,却是沾着引发他毒发的药引,所以她才那样轻易罢手离去,那是药引,无色无味的药引,连精通医术的她都未察觉。

他的武功在一点点失去,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消亡……

人说乐极会生悲,真是如此吧,在他生命最幸福的时光,他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

无边的夜色,看不到一点光芒。出了庭院,她神志恍惚地沿路走着,目光涣散,脚步虚软。

原来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她而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娶她,还要带她来这里?

深秋的夜风吹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她一直朝前走着。

“夫人?”那种花的荣叔与孙女一道往回走,看到夜色中的人影,仔细一看是她,便唤她出了声。

凤浅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抿唇不语。

“跟你家相公吵架了?”荣爷爷一见她不说话,便猜了七八分“好了,到我家里去坐坐。”

她无处可去,在这镇上也只认识他们一家,便随着朝他们家走去,荣家是种花卖花,院子里全种的花草,很是雅致。

荣婆见是她,但亲昵的招呼她在房中坐下,沏了茶,端来刚做的点心。凤浅歌低着头默然坐在哪里,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