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因被牵连其内,问话之后虽未治罪却将其软禁,这一举动让太师府极为不满,朝中一干老臣跪在宸宫之外,誓要圣天帝处死宸宫那身份不明的女子,以江山社稷为重。
一袭玄色龙袍的男子在殿门口微拧着眉,望着殿外那伏跪一地的臣子,面目冷然,他一向行事不为人左右,他要留的人就一定要留,拿江山社稷来压他,他从不放在眼中。
“让太师进殿。”楼暗尘拂袖转身进殿。
孔赤瞳到殿外广场之上,对着最前方的何太师道:“何太师,王上请您进殿回话。”
何太师微一怔,转头望了望身后数十名大臣:“那女子如何了?”
“无可奉告。”赤瞳淡声回道,他的职责只是执行王上的命令,只让他来请人进去,可没让他回答太师的提问。
陂何太师面色微微难堪,缓缓站起身,脚下一阵麻木的痛让他一个踉跄,赤瞳探手扶住:“太师走吧,别让王上久等了。”
或许是因为脚下麻木,何太师走得极慢,一路不停揣度着王上的心思。这位王上是他一手扶持为帝的,从小小年纪他便一眼看出了他的野心,这样的人是成大事的人,如果自己成为他的阻碍怕也活不到今日。即便如此,这个人的心思,他也很难拿捏。
这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到来无疑成了他女儿在后宫的绊脚石,以目前王上对这女子的重视程度,是万不能再留着她在宫中,可是违逆这个年轻帝王的下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不觉中,何太师已经举步踏入殿内,朝着正坐之上的人跪拜:“微臣参见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暗尘淡扫了一眼:“何太师带着人在外面跪着,是……向朕抗议什么?”语气浅淡,却不由自主让人心生寒意。
何太师心下一沉,看来王上很是不悦了,心念一转道:“王上一连三日都未早朝,政事不理,臣等是担忧……”不好直接询问丽贵妃之事,他便转念以国事为借口。
“哦?”楼暗尘俊眉微扬,望向何太师,“那太师有何事要奏?”说话间抬手微一扬,让赤琰将近日处理的奏折搬起送回上书房,凤浅歌毒发一事虽然紧急,但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耽误国事。
何太师一见数名侍卫抱着折子从殿内陆续出门,面色微沉:“臣等听说……王上留了一个身份不名的女子在宫中,所以担忧……”
“是担忧朕会因人误国,还是……担忧丽贵妃?”楼暗尘桃花眼微眯打量着下面的何太师,不过是担忧自己女儿的后位会被人所夺,搬出什么朝堂大事来……
何太师微一怔,眼前这个君王,比起已逝的老封王还要心机深沉,连他这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面对他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应对:“王上文治武功皆是当世少有,臣等岂敢做他想,只是臣等听说这女子牵扯苍月……”
“何太师!”楼暗尘眸光冷锐地望着他,连他带回的人是谁他都打听到了,他倒真是小瞧他了。
何太师顿然一惊,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就承认了自己在宫内安了眼线,索性心下一横,跪地道:“自古红颜多祸水,臣斗胆请王上将这不明身份的女子逐出宫,以免误了封国百年社稷。”
“太师是在逼朕做决定吗?”楼暗尘拂袖起身,面色阴沉。他一向最不喜受人逼迫,结果在这个关头都来逼他。
“臣不敢。”何太师伏首道。这个女子是断不能再让其留在宸宫之内,王上对这个女子的异样宠爱,已经让朝堂内外的臣子都做此想,只要他坚持,相信还有更多人支持于他。
“不敢?”楼暗尘步步逼近,眸光犀利如刃落在他的身上,带着这么多大臣跪在宸宫之外,不就是向人表示他们的忠君之心,要逼迫他放掉凤浅歌。
而凤浅歌,她……
正在这时,紫玉快步自内室出来,到楼暗尘面前躬身行礼道:“王上,凤姑娘醒了。”
楼暗尘眉宇间似有片刻的放松,拂袖转身朝内室而去,两天两夜了,他连眼都没合过,这宸宫前殿他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终于等到她清醒的消息,面上似有喜悦,似有愤怒。
宸宫内室之中,镶金的镂空香炉飘出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高雅的沉香之气凤浅歌半倚在锦绣罗纨软垫之上,身形更加薄弱,面色惨白如纸,淡眉微蹙,似是在忍耐着休内的剧痛。
“凤浅歌,不要试图拿你的命来威胁朕!”楼暗尘进殿便咬牙切齿道。
这一次,是朕,不是我。
凤浅歌抬眸望向一脸冷酷之色的楼暗尘,他的面上已经不再有往日的不羁之色,周身荡着慑人的王者霸气。她淡然一笑:“你会被威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