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痕微一愣,她还是这么不愿提及过去。那心里也定是还在生着四哥的气,这可如何是好啊,四哥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他找谁赔去。

“凤浅歌,你是不是还在生四哥的气?”反正打死他也不会叫修夫人。

她微一扬眉,神色波澜不惊:“十二殿下说的什么话,我为何要气?”

萧天痕看她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还把跟四哥的事撇得一干二净,他差点没气得跳脚,镇定下来解释道:“四哥不是有意那么说的,只是你说话伤了他的心,他才会那样说的,这么多年,四哥什么事都极力做到最好,就是不想要别人的可怜,你那一句可怜之心等于地在他的心口插了一刀。”这话从中说出,比任何人伤他都深。

凤浅歌低垂着眼眸,长睫如扇,掩去了她眼底的思绪,只是淡淡说道:“那些……都过去了。”

萧天痕急声道:“怎么过去了,你现在有了四哥的骨肉,他一定会带你离开将军府的。”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凤浅歌眼底遽寒,这是萧飏的骨肉她认,可是因为它的到来,她就抹消过去的一切,回到他身边吗?她凤浅歌不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永远不是。

萧天痕被她眼底的寒意所震慑,认真说道:“你气四哥也好,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可以……。”

无辜?她略微苍白的唇勾起薄凉挖苦的笑,这世上谁不无辜?又有谁在乎你的无辜?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一个不该存在的意外。自己的生命尚且无法掌握,又如何能护得了这个孩子。

这是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像他,亦像她。他有他必须要走的路,她有她不得不面对的人生,这样的他们如何幸福,又如何给这个孩子幸福。

凤浅歌抬头望着天际浮云,深深吸了吸气:“你出去,不要再来了。”

什么?

萧天痕愣了片刻,一脸赖定不走的神色:“不行,我答应了四哥要在这保护你……和我未来侄子的。”他不能走,一定要等到四哥来接她们母子回府,他才能功成身退。

凤浅歌秀眉微拧,冷声拒绝:“不需要。”说罢起身回屋。

萧天痕举步追上去,却被琉香给拖了出去:“没听小姐说,让你滚蛋。”她毫不客气地推搡他往外走。

“我答应四哥要保护……”

“萧天痕,你够了!”琉香面色骤然之间冷寒如冰“你是还嫌他伤我家小姐不够深吗?害得小姐一身武功尽废,如今……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还能留着这孩子吗?”

萧天痕愣愣地望着琉香,芙蓉醉有毒性在四哥身上数年,他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如今凤浅歌失了玄冰功来震压毒性,一旦毒发,便是不堪设想。

琉香咬了咬唇,冷声喝道:“他要真为小姐设想,就不要再纠缠不放,给她一份安宁就是最大恩赐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萧天痕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为难。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凤浅歌看来是气得不轻,明显不领四哥的情。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听宫里嬷嬷说怀了孕的女人,容易心烦,她生气应该是正常现象。不过他还是找四哥商量一下比较保险。

一想到这,他又从将军府翻墙而出,直奔亲王府而去。

萧飏看到他冲进来,微微皱了皱眉:“有事?”

萧天痕怕他以为自己偷懒,便连忙解释道:“四哥,不是我偷懒,我刚从将军府过来,凤浅歌把我赶了出来。”说得无比郁闷,无比委屈。

萧飏面色微沉,手中的笔一顿,在奏折晕开一团墨迹,薄唇紧紧抿起。她到底还是不原谅他吗?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跟他走,就算他强逼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微一敛眉,将手中的笔搁下:“你说了什么,让她赶你出来。”

“我……”萧天痕仔细回响,而后答道:“她老是一副要把自己跟你撇得干干净净的语气,我就说了你要带她离开将军府,她立马就跟我翻脸了。”他只是想提前跟她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嘛。

萧飏闭目微不可闻的叹息。她不喜欢算计人,也不喜欢被人算计,那场婚礼错嫁,已经让他们之间隔阂渐深,如今她不愿回来,他即不能坐视不管,又不能威胁强迫于她。

“四哥,你要带她回来,那……凤鸾飞怎么办?”凤浅歌不是那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女人,而四哥对凤鸾飞也是难以摆脱。

萧飏薄唇紧抿,剑眉深蹙。萧天痕在一旁继续道:“每次感觉凤鸾飞看凤浅歌的时候怪怪的,那眼神挺吓人。”不过自己的丈夫却心系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她心生嫉妒之心也是应该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恨与生俱来,必将纠缠着她们一生,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