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
乌洛离我不足丈许,负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或许是看外面看的时间太长,待回过头來看室内有些昏暗,眼睛一时有些发花,但是,转身的那一瞬间,我仍是清晰地看到了乌洛的漆黑的眼底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我胸口一窒,方才想好的话瞬间飞去了爪哇国,竟一个字也说不出來,看着他微有些苍白的脸庞,暗暗懊恼,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方才自己的话想必是刺伤他了。
转念一想到达簿干阿茹在我面前说起乌洛杀死哈斯克狼王的儿子救她出水火之中之时,那眉眼温柔所透出的款款深情,我的心里便是一阵刺痛,而那象征无尚力量的狼王居然放在达簿干阿茹的寝宫;我方才软下來的心里不免又隐隐强硬起來。
乌洛的脸庞依然年轻、依然刚毅,薄唇微抿间,又恢复了惯往的漠然,我虽是在看着他,却是茫然中百般纠结,心底的钝痛一波波蔓延开來,连带着喉间亦是酸涩莫名。
就这样怔怔对望着,谁也沒有开口。
良久沉默里,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我张张嘴,终是无言,垂眸落在雪白广袖之上,上好的绸缎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光亮却不刺眼。
余光里乌洛身形向前迈进几步,深雍靴已离自己近在咫尺。
我不能装作什么都未看见,抬眸,正对上乌洛漆黑的眼底,不辨喜怒。
我叹口气,抬手抚上乌洛宽阔的胸膛,手指在其鲛纹刺绣衣领上轻轻摩挲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