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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彩珠忽地从后面几步上前,声嘶力竭道:“贱婢,若不是你,本夫人便是王爷的正室王妃!”

“是么!”我冷冷一笑,将目光从短剑上收回來,直视着眼前这个几乎要气得发疯的女人。

闲闲道:“你以为王妃这个位子是为你而留的么,真真是笑掉大牙,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柔然汗国的国师雍加斯,早已存了谋逆之心……所谓投鼠忌器,这个浅显的道理你该还是明白的吧!”

纳彩珠瞬间瞠目结舌。

“你以为本宫医好你,是对你多大的仁慈之心呢?”我忽而一笑:“本宫对谁都心存仁慈,只是,本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该对谁仁慈,什么时候仁慈,本宫是分得相当清楚……”

说完,我将“云峰”小心放入剑鞘,收起后方淡淡道:“好好活下去,看看你的下场是不是比昔日的成夫人和赫哲要好一些……”

出得囚牢,听到后面的铁栅栏被拍得山响及声嘶力竭的叫骂声:“贱婢,妖女,你如此阴险,给本夫人栽赃,陷害本夫人,……本夫人有朝一日若能出去,定将你这个贱婢千刀万剐,!”

我停住,抬头望望夜空,这才淡淡道:“怕是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而后,我对身边亦步亦趋的管家微一拧眉:“本宫生性好静,最听不得这吵吵闹闹声,传出去,王府里可还有规矩不成!”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管家一擦额上的汗,转身快步离开。

渐行渐远之际,后面的声音已然听不真切,想來是纳彩珠叫骂累了,住了嘴,抑或是古里木对纳彩珠做了什么?

永殇 3

纳彩珠腰牌被盗,恰又是被用于行刺我之时,乃是意料之外而已,却成全了一心想对付国师雍加斯的人。

任人都知道国师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当年纳彩珠看好乌洛,国师却是极力反对,终究是拗不过纳彩珠,如了她的愿,谁知被国师捧着手心里的纳彩珠,进得乌洛府邸后,多年來竟只是屈居于夫人之位,这令雍加斯极为恼火,时常私下不忘提醒乌洛莫要辜负了他的女儿的一番情意。

国师抱怨之言不免经过添油加醋传进乌洛的耳中,乌洛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但是,知女莫若父,纳彩珠凌厉悍妒的美名一再传播,在王府的所作所为一再成为朝中女眷的笑柄,身为国师,雍加斯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私下雍加斯并不是沒有提醒过纳彩珠,身为父亲,自是要求纳彩珠能够自我约束,甚至婉转地告诉纳彩珠,若是乌洛并不看好她,便就放弃。

这一來,争强好胜的纳彩珠认为自己的父亲折损了自己的风头,自是一百个不情愿。

这便是昔日纳兰思思上门去看望纳彩珠的缘故。

纳兰思思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倒是姐妹情深,见自己的姐姐长久不回国师府,不顾自己母亲的阻拦,执意來看看纳彩珠。

而行刺未果,如此一來,纳彩珠被囚禁在王府,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换作任何人,不被凌迟才怪。

只是,纳彩珠只是被囚禁起來,并沒用酷刑,一來显示皇恩浩荡;二來则是成为对付雍加斯的一个重要的筹码。

赫哲遣人盗取了纳彩珠的腰牌,本欲是一箭双雕,杀死我的同时嫁祸于纳彩珠身上,纳彩珠亦不可能笨到需要刺客带着她的腰牌去行刺我。

那刺客被擒后,亦是个硬骨气的,抵死不认,看着被搜出來的纳彩珠的腰牌,既未点头也未摇头,被乌洛很快处死。

只是,这腰牌坐实了纳彩珠的罪名,被堂而皇之囚禁起來亦是在常理之中。

而这一切,莫不是与国师雍加斯有关。

国师雍加斯野心勃勃,昔日受可庭大汗信赖,如今亦是被年逾四旬的大檀可汗倚重。

自我和亲到柔然之后,大檀的病时好时坏,漠北一带历來信奉萨满教,无论天灾还是身体有恙,皆是要请巫师作法來消除隐患,而萨满教尤其深受王室之尊崇,王室成员有了病恙,萨满教的法师便是首当人选,为其作法。

而国师雍加斯之本事皆是有目共睹,自在可庭大汗期间,作法招魂,使大汗已故多年的母亲现身,从而医好可庭大汗之病后,雍加斯便在柔然汗国名声大噪,大檀继位后,常年习武之身,加上正是盛年,极少出现病痛,即便有个头疼脑热,亦是很快便好。

唯有此番生病,断断续续已是一年有余,而自柔然与高昌开战以來,大檀病情却是愈发严重起來,众人皆道其叔父拓桑病故悲伤之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