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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王妃的刺客被梭镖打落在地后,王府里已是呼声一片:“有刺客!”

接着,火烛四下大亮,人声鼎沸,纷纷向我的寝宫跑來。

而彼时的我早已人事不省,对此自是不知晓。

那刺客明白过來之后,则早已上前,以迷香将刺客迷倒, 将纳彩珠的腰牌别在其怀中,在王府的人赶到之前,无声无息撤退。

……

“看來想让王妃死的人大有人在啊!”赫哲“嗤”一声笑出來。

原來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乌洛。

我心里慨叹一声,若不是赫哲自行说出來,焉有谁知道这一切竟是移花接木的栽赃陷害。

“一箭双雕,果是好计!”我微微笑道:“你恨纳彩珠由來已久,这一计可谓高明,既为你报了仇,又可以赌一把你的自由……”

赫哲冷然一笑:“不错,即便我赌输了,但只要你死了,我便可以离开这里,海角天涯,宁可去流浪……”

“可是?赫哲,你可曾想过,本宫若是有什么不测,你焉能有活路,沒有大梁皇帝的手谕,你私自离开王府,你可知道那是诛连九族的大罪!”看着赫哲的脸色渐渐苍白起來,我望着日光透过长窗洒落在地上的金黄,淡然道:“沈太傅一生清明,两袖清风,当年因为自己的女儿沈贵妃惹得龙颜大怒,一朝惨死冷宫不说,还连累沈太傅一家遭流放……倒是如今的大梁皇帝皇恩浩荡,沈太傅古稀之年才得以回大梁,这些想必你亦是知道的吧!”

赫哲面色灰白,怔怔无以言语。

我环顾了一下这破败的屋子,不免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当年你的姑姑沈贵妃和她的女儿所住的冷宫,四壁透风,如牢笼般破败不堪,,甚至,连这也不如……但她们在那里住了整整十年,最终难逃一死……呵,当年沈贵妃冠宠六宫,谁人不知,却一朝沦落成泥,被弃之如敝屣,可见君恩稀薄不是假话……”

赫哲蓦地从床上起來,鼻翼翕动着:“你是说,是说,如今的大梁的皇帝亦是如此之人!”

我摇摇头:“大梁的皇帝梁文敬本宫的皇兄,本宫对自己的皇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不是如此之人,你比本宫心里自然更清楚,,然而,本宫要说的不是这些,昔日,你不听家人之劝,爱上不该爱的人,一厢情愿走上今日的不归路,你可知道,牵一发动全身,你活着,自然沈太傅一族亦是活得好好的;你要死了,你以为沈太傅一家会活得比现在更好么!”

赫哲立在那里,彻底痴了,呆了……

许久才梦游般痴痴道:“活着太累,如今连死也不可以……”

久坐让我的腰已是疼痛不堪,我不得不站立起來。

看着愣在那里的赫哲,心生悲凉之际,内心亦涌起深深的怜悯,这个如花的女子一朝被爱情所蒙蔽,深入龙潭虎穴,到头來却是如此的结果。

可她竟是自己的表妹,自己的身上,亦流淌着和她一样的沈氏一族的血液。

可我面上却是冷然如霜:“赫哲,今日本宫与你说这些,只是让你知晓,沈氏一族昔日的荣华只莫不是因为沈贵妃一朝失宠而致;多年前,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就已大错特错;而今的你,既然别无选择,就该安身立命,却不思往事之教训,一错再错,你这样做,沈氏一门焉能有活路,本宫岂能容你,!”

赫哲恍然回过神來,美眸圆睁,尖声道:“你是什么人,竟对我的家人了解如此之深!”

我站在那里,冷冷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示意芬姚上前。

芬姚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白小瓶,走到赫哲面前。

赫哲一下面色惨白,原先红茭似的唇瓣亦失了血色,看着那瓷白的小瓶,额头渐渐沁出细细密密的汗,她站立不稳般后退一步,唇瓣颤抖:“你,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大梁的皇帝绝不容你!”

“呵呵呵……”我几要笑出声,摆摆手:“本宫知晓赫哲夫人如此情境之下,难逃死罪,本是想成全赫哲夫人,不想,赫哲夫人怕死至此……”

言罢我面色一寒:“只是,一切俱晚了……即使大梁的皇帝念着昔日的情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本宫亦是断断不能容你……喝下它,你是死了,但是,死法会和你之前的死法不一样,你死在本宫手里,总好过你刺死本宫,坐实了谋逆的罪名,连累沈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