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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一怔,竟然不是昨晚的话題,不禁“哦”了一声,正要起身,突觉得又有些不对,刚才梁文敬说什么?“兰儿的孩子”。

我抬头看了一眼梁文敬,梁文敬眼底漆黑,眼神淡然却带着别样的凌厉,正凝眸于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我忙低头转开眸子去拿身边的丝袍。

梳洗过后,又与梁文敬在棠梨宫用过早膳。

梁文敬破天荒沒有去上早朝,和我一起用过早膳后,便一起去了方昭仪的宫中,看望启仲。

一路上,虽是面色平静,陪着梁文敬慢慢走着,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梁文敬以前去看孩子,都是直呼孩子的名字,总是说“跟朕去看看启雨、启荷!”或者说“去看看启仲”,怎的今日就突然变成了“兰儿的孩子!”此话若是细推敲是大有深意,难道启仲只是兰贵妃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么。

这么一想,细细密密的凉意顿时从后背蔓延至全身,指尖一时有些泛凉意。

偷眼看了梁文敬几次,他神色如常,不免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倒应了那句话,未做贼,先心虚了,领会错了梁文敬的意思。

好在梁文敬一路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偶尔瞧瞧我,关切道:“长公主昨夜沒歇息好么,怎地脸色有些苍白!”

“哦,我……”我有些恍惚地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强笑道:“近些日子一直睡不好,昨夜亦是四更才睡着……”

说话间,几只艳丽的蝴蝶从眼前翩然飞过,徘徊几下后,一下停在我正抬手的广袖上,我今日所穿的正是今年新晋的的江南上等的丝绸软烟罗帔纱,淡淡的烟色,以金色丝线织就,两只广袖上各绣有一朵盛开的淡金色牡丹,而那蝴蝶停靠的地方正是臂弯处牡丹的花蕊所在。

连梁文敬都不禁惊奇道:“蜜蜂闻香而落,蝴蝶闻艳而舞,这江南丝绸刺绣当真是以假乱真,连蝴蝶亦辨别不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