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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短暂的停顿后,皇后清清嗓子,透着些许的得意:“还真让长公主说中了,臣妾今日在御花园碰上敛贵嫔,听臣妾说起宫中的酸梅已是脸上变色,看样子忍不住要干呕,,敛贵嫔倒是个老实的,月信过去这么久沒來倒还不往这里想……倒是臣妾,为她请來了太医,,果是已怀胎近两个月……长公主,这不是可喜可贺吗?”

“那真是喜事一桩!”我微微笑道:“如此大的喜讯想必皇后娘娘已禀报皇兄了吧!”

“长公主说的是,今年宫中连有三子,不能不说是大梁的福瑞,,臣妾自然是要将这喜讯报与皇上的;不光如此,臣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呢?”皇后略显得意的声音。

“哦,那皇后为何还在本宫这里浪费时间!”我不以为然道。

片刻是茶盏放在桌上的声音:“长公主不妨听听,这么重要的事情,还真是和长公主有关呢?”

皇后來自是无好事,只是她这样一说,我倒是反而有些惊讶,面上不禁笑道:“皇后娘娘一贯对本宫的事情极为上心。虽然不见得是好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情!”

大约我的话不是那么好听:“咳!”皇后清清嗓子,声音里似乎透着些许的神秘:“长公主不觉得奇怪么,敛贵嫔为何都快两个月的身孕了还不敢说呢?”

我微一怔:“或许是不知道吧!”

“呵呵!”皇后好笑般咯咯笑起來:“臣妾就知道长公主会这样说,其实不然,这宫里哪个嫔妃不盼星星盼月亮般盼自己怀上龙子,这敛贵嫔其实早知已怀上龙子了,只是一直未敢声张而已!”说到这里她有意停了下來,接着是茶盖拨弄茶盏的声音,想必是又在喝茶。

“不敢声张!”我心下一沉:“这是为何!”

“长公主想啊……这之前两位皇子的母亲虽在怀有龙胎时皆是备受长公主照拂,可是?这些可怜的孩儿皆是刚出生便失了慈爱,不得不都放到长公主这里照料……虽说长公主抚养孩子辛苦,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皇后适时打住,沒有再说下去。

我半盲的眼睛隐约只见正红的宫装斜倚在榻前的小桌上,不用细看亦能觉出皇后说此话时的算计及迫不及待得意的心情。

我广袖里的手紧紧攥住袖沿,手心里不禁腻出一层薄汗,蚕丝缎的袖口愈发滑腻。

皇后郭莹秋并不是不精于算计,其心思缜密并不在兰贵妃之下,只是,郭莹秋贵为后宫之主,并不懂得收敛,因此频频失算,作为中宫尽失颜面,一是因为其本身并不为梁文敬所喜,这梁文敬其实在别院的时候早已说过:“同床异梦”;二亦是迟迟无梁文敬子嗣,其三,恐怕亦是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自己得宠于梁文敬,梁文敬看法亦有时不免偏向于自己。

皇后并不是傻子,两度被禁足,金宝转手后自是不敢轻举妄动,若不是这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自是不敢公然到棠梨宫。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眼前一晃,手上一动,喜儿已背对皇后将茶盏递到我的手中,声音低不可闻:“长公主,皇上快來了!”

又脆快道:“长公主,这茶你试试还烫吗?”

我听明白后,心下蓦地一松,两手捧着茶盏,这才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皇后娘娘说话玄机重重,难道嫔妃为皇家开枝散叶,宫中子嗣昌盛还不是什么好兆头吗?”我淡淡问。

“长公主可千万别故意曲解臣妾的意思,长公主说的自然是好兆头,,只是,这样的好兆头,臣妾倒不免斗胆问问长公主,小皇子的母亲菏昭仪,还有兰贵妃,怎么那么巧地孩子一出生就薨了呢?长公主自始至终不都守在跟前吗?自是应该知道个中原因啊……”

我面上平静,后背顿时被密密的凉意包围,心里更是如沸水翻腾,心思重重沉了下去,随之怦怦跳起來,这皇后,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昔日的菏嫔先后两次中毒,第一次是凉拌的苦菊中有西红花,因皇后跟前服侍的小酉子自尽前一句话让皇后坐实了残害宫中子嗣的污名,险些被废;直到今日,恐怕除了除了已死去的兰贵妃及尚在天牢中的烟翠,无人知道这个中秘密,皇后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自己更不必为了替皇后正名刻意去做些什么;而最终菏贵嫔中了兰贵妃的药草之毒,不治身亡;兰贵妃则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知道自己不会轻饶过她,虽是万般不甘却为保下所谓大梁的正宗嫡系血脉不得不饮鸩自尽……但这些都是自己与其之间的秘密,这些秘密一旦泄漏出去, 不仅涉及的人颇多,就连当朝的大梁天子梁文敬亦涉及进去,我极是慎重,不可能有外人知道,事发当日在惜菏宫当差的宫人皆已被我发配到宫中从事苦力劳作,等劳作满一年便会被驱逐出宫,在宫外专门有侍卫看管的地界农耕,永不得出;而容德宫当差的宫人在兰贵妃身边服侍多年,皆已被我秘密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