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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更漏声声,我却了无睡意,独自坐在烛火下,出神地望着长窗外。

窗外,明月高悬,偶有淡淡的云飘过天际,更显得月色朦胧,庭院里碧阶玉树,在月色下似笼了淡淡的烟纱,窗前花园里是不知名的虫儿的啾啾声,一切在朦胧的月色下愈发显得清幽静谧。

我的脑海一刻不停地回放着白天见乌洛的情形。

这次见乌洛确实有些意想不到,原本不想和乌洛在宫中有所交集的。

自己虽说如故去的常太妃所言,注定是要和亲到柔然,但是此地不是在塞外,自己已是名正言顺的大梁长公主,大梁风俗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此时在宫内与乌洛有所接触,难免宫内又会生出无端流言是非不定。

自己在宫中本就如无根飘萍,在宫内得以站住脚并能有今日的荣极,莫不是因为自己身后的那个手握天下的真龙天子,一如昔日的父皇,给了母亲无尚的荣宠一般,名义上的兄妹,不能改变两个人毫无血缘的事实,自己与他,昔日的兄妹情分,早已在沉沦里愈來愈淡……

对乌洛,梁文敬并非沒有敌意,几次或深或浅的试探,自己虽是避重就轻能避开则避开,但是,我并沒有忽略梁文敬眼底淡淡的醋意。

他是极能隐忍之人,若是乌洛只是來谈国事,想必他是非常开心,只是,在谈国事的条件里,掺杂了我。

自己大仇未报,宫内必是要待下去,此时与乌洛的交集甚是不明智,乌洛在的几天自己一直都在这样劝着自己。

可是?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与他,还是见面了。

我心下暗叹之后,不能不对乌洛实言相告。

乌洛极聪明之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已非当日的我,何况我已明说,内心里,说到这个的时候还是惶惶不安的,乌洛的凛然霸道自己之前是领教过的,按他的性子,绝不会原谅我背叛当日的誓言,可是?他竟说“感同身受”。

甚至,他知道真相后竟还是怜我惜我,想起那句“跟本王回柔然吧!这里不适合你,你比之前瘦了”,心下不胜感叹,原來,乌洛并非自己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的那样,在皇宫如此长的时间,竟然是乌洛的这句话让自己彻底放下心來,多年來的第一次,才觉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