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我击掌赞道:“这才有些你的祖母,,西车国国相的女儿依欧鹭的样子!”
“妖女,休得胡言!”长孙鹭眉听我提起她祖上的名字,勃然大怒。
“长孙鹭眉,今日本宫來,并不是要找你谈心,反正你已是临死之人,本宫只是想问一下为何你要诬陷兰贵妃!”
“兰贵妃,!”她的眼眸随着这个名字升起团团的火焰:“这个贱婢,她也配称贵妃!”
长孙鹭眉咬牙切齿:“我的孩子莫名滑胎莫不就是这个贱婢使坏!”
我一惊:“兰贵妃!”
长孙鹭眉眸子里的恨意闪着噬骨的光芒:“这个贱婢,表面温婉可人,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就连皇上,曾经亦被她迷得团团转,她有什么?不就是倚仗家世吗?……这个贱婢,比狐狸还狡猾三分,知我不待见她,偏就三日两头來我的寝宫告诉我怀孕一定要食补,还经常让人送些点心给我,就连皇上亦被她骗过,说这个贱婢有仁慈之心,我亦放松了警惕,安心吃着她送來的美味,我那可怜的孩儿还未出生就……”提到孩子,她有些哽咽:“若不是我的祖父在我身体恢复了的时候告诉我真相,我还真让这个贱婢蒙骗了,!”
一阵风吹來,我后背一阵阵发凉。
“所以,你才如此报复兰贵妃!”
“报复,,哼哼,那是她罪有应得!”长孙鹭眉走近我,看着我嗤笑道:“长公主今日來,怕是就想问那日绊倒良美人的是谁吧!今日我便告诉你,!”
她鬼魅般一笑:“但是我有个条件!”
“讲!”
“我不想死,更不想呆在冷宫!”她直视着我,倨傲道。
黑手 2
彼时晚风飒飒,头顶的大树在近黑的余光里如一撑开手掌的巨大鬼魅,一只乌鸦飞过去:“呱”的一声,在幽寂的冷宫显得格外渗人。
我低头略思索了一下,淡然道:“这个是皇兄亲口下的旨意,本宫办不到,但是,若你安心呆在冷宫,本宫可以保你不死!”
长孙鹭眉凝眸看我一会,忽然冷哼一声:“长公主真会猫哭耗子假意慈悲,谁不晓得长公主乃皇上心尖上的人,如果长公主肯恳求皇上放我出去,皇上岂会不允!”
我微微一笑:“正因为如此,皇兄才会对用‘幽魂香’害本宫性命的人恨之入骨,,发配你來冷宫,已是极大便宜了你!”
“你,!”长孙鹭眉杏眼圆睁:“若是我成心害你性命,你还有活命的道理!”
“所以,本宫念在你一时慈悲的份上,饶你不死,,按皇兄原先的旨意,宫内出现西域蛊毒,是要株连九族的,,你的祖父左仆射大人长孙佑一家,还有霍太医,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你去送死!”
“你,你……”长孙鹭眉恨恨盯我半晌,颓然靠在破败的墙上,不复刚出來时的气焰嚣张,半晌咬牙尖叫道:“我,恨毒了你,!”
那一声尖叫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不由得倒退一步,就连栖息在一旁树上的几只燕子亦被这尖叫声惊扰,扑棱扑棱翅膀飞向远处。
定下神來,长孙鹭眉已目光呆滞,喃喃道:“皇上,皇上,臣妾到底哪儿做错了,你居然要这样对待臣妾,!”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哀叫着:“臣妾不甘心哪!”
此情此景,外人看來,长孙鹭眉如一弃妇,哭叫实在可怜。
亦或这是这个从云端跌入深渊的女人此时内心最痛苦最无助的真实写照。
可是这又如何。
我看着眼前涕泪横流、可怜兮兮的女人,冷冷笑了。
这个长孙鹭眉,从我一开始入宫便仗着太后宠爱联手皇后在宫里四散谣言,挑起众嫔妃对这个“狐媚皇上的妖女”的莫名猜疑、愤慨;若只是如此,或许不当此罪,只是那日赏梅之际,她看准时机,以一枝梅枝绊倒良美人,使得良美人扑向当日怀孕的菏贵嫔,行一石二鸟之计,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被对面的菏贵嫔看个清楚;然后以“幽魂香”迷倒棠梨宫的宫人,假扮屈死的良美人來我的榻前喊冤:“幽魂香”香过无痕,此举自是料想谁也无法查到“幽魂香”,然后,再到我宫中以证人之言,嫁祸于她恨之已久的兰贵妃身上……
难怪皇兄当日言“事情并不总是看到的那样”。
我待她停歇抽泣的时候,冷冷问道:“长孙鹭眉,你可知当日本宫替你求情时皇上是怎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