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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神色怔怔,犹在梦中,他神色凝重起来:“卿卿,朕的孩儿不仅是朕的血脉,更是大梁的皇位继承人。朕,此生,恐怕注定了做不成民间的普通夫妻……”

“皇兄……”我醒悟过来,淡然一笑:“刚才臣妹只是替皇兄高兴……”

遂相对无言。

深夜,梁文敬听我抚曲后叮嘱我好生休息便离去。

我坐在榻前,望着亮如白昼的寝宫,心底压抑的钝痛重重返上来,内心深处。虽然对梁文敬早已不抱幻想,但是,听到此消息,心里还是如被重重一击。

“朕,此生,恐怕注定了做不成民间的普通夫妻……”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是自己梦里那个能够约定三生的良人。

在榻上辗转反侧,了无睡意。

他不是旁人,是自己的皇兄,昔日宫中的懵懂,到冷宫的绝望,这个男人都没忘记自己;从先前在塞外的偶遇,到短暂的别院相处,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却在我心底留下了擦也擦不去的痕迹。他不再是自己的皇兄,亦根本不是自己的良人,那他到底是谁?

为何告诉自己要忘记他,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心底痛楚不已?

心底纠结成一团……我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却无人叫醒我。

想必这一觉睡得太久,我起来,浑身酸痛,小心抚上额头,并没有发热的征兆。

起身推开长窗,望着院里已凋谢的海棠,几近光秃的枝头,稀稀拉拉挑着几片随时可落的叶子。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我深吸一口气,欲转身,海棠深处闪现一抹紫色的身影。

定睛一看,原来是皇兄。

想必是自己睡的太沉,不愿打扰自己,便去林子里转转。

想想,终究是没有叫他,轻轻带上长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