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敌人从四方八面发动猛攻,龙泉能捱半天已相当不错。
水玉儿和徐子陵携手走去,只听到跋锋寒指着右邻靠北处的点点灯火。皱眉道:“那是何方人马?”
宗湘花道:“那便是突利的人马。他的侧面便是与颉利同时柢达的铁弗由黑水战士,兵力在八千人间。铁弗由是我们部里反对我们立国最激烈的部族。”
徐子陵听得一颗心直沉下去,敌方联军的人数在龙泉军数倍以上。这场仗如何打得过。
“篷!蓬!蓬!”
无敌于大草原的突厥狼军,适于此际击响战鼓。一下一下地敲进守城的战士心坎上。黑色的洪流在一片莽莽地原野之上奔流而泄。轰隆的马蹄声如同阵阵轰雷一般响起,地上隐隐传来震动地感觉。挑战着观者地承受能力。
寇仲环视敌势,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颉利是迫我们出城去向他叩头求饶,好小子!真不愧纵横大草原的枭雄。”
宋师道沉声道:“寇仲说地对,颉利现时只是摆出攻城的姿态,向我们加重心理的压力。大草原的民族最重信诺,既定下日出是最后期限,绝不会在日出前发动攻击,问题是我们陷于被动,若不能扭转这形势,我们将处于谈判的下风。”
跋锋寒皱眉道:“大草原各族一向打的是消耗战,对败方尽情屠杀抢掠,除非力有不逮,否则总是要令对方陷于灭族的结局。对颉利来说,任何不听话的民族,都要毫不留情的连根拔掉……”说到后来,跋锋寒虽对寇仲用兵如神的本领信心十足,可是见守城的粟末兵人人垂头丧气的样子,苦笑道:“你凭甚么把这局面扭转?”
水玉儿耳中听着寇仲向客素别和宗湘花请求谈判权,望向城外紧张的形势,心内心思电转。按理说在赫连堡,颉利的金狼军被禁咒减少了万余人----这件事情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从她身边经过的粟末士兵都用一种祈盼的目光看着她,也许都在期望再次有奇迹的出现。
颉利的兵力现在虽然比突利多,但是经过了赫连堡和奔狼原两次败仗,她就不信突利没有借此联军机会向颉利施加压力。绝对的权利会使人绝对的腐化,如果寇仲还寄希望于他和突利的兄弟之情,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待宗湘花等到一旁商议,寇仲低声向他们说道:“眼下的情况非常明显,我们要考虑到突利会把民族的利益置于兄弟之情上,所以我们不能倚赖他,必须自己想办法,把这局面扭转过来。”
跋锋寒哂道:“能成一族之主,不但讲手段更讲性格修养。突利又如何?我们为他打生打死,转个头便去和颉利讲和修好,事前有征询过我们的意见吗?我跋锋寒以后再不当他是兄弟!”
寇仲愕然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反应却没你老哥般强烈。我会设身处地的为他设想,他不能只因考虑个人的问题,而置庞大族人的利益不顾,对吗?”
跋锋寒微笑道:“你是绝不会明白我真正的感受,因为你没有我的经历。况且你曾和突利同生共死,跟他的感情比我和他深厚得多,所以会设法为他开脱。但我和你是不同地。我和突利分属两个敌对的阶层,他有的是权,我有地只是一把剑。兄弟!勿说我没有警告在先。终有一天突利和颉利会联袂挥军南下,你们最好做妥准备。”
寇仲苦笑道:“陵少你怎么看?”
徐子陵叹道:“一天毕玄未死。这可能性一天存在。”
跋锋寒双目神光大盛,低声吟道:“毕玄!”
此时客素别回来道:“我们决定由少帅和徐公子作全权代表,只有一个条件,若颉利要求我们将储君交出,我们宁选殉城死战。”
寇仲欣然道:“这就成哩!你们愈能摆出不惜殉城死战的格局。我愈有把握争取颉利退兵地好条件。”徐子陵正要和寇仲去准备出城谈判,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水玉儿拽住,愕然回头,只见她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也要去。”
徐子陵哭笑不得,把水玉儿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拉下来握在手中,安慰道:“没事,我们不会有事地。”
水玉儿沉默起来,嘟长了小嘴,片刻之后重复道:“我也要去。”
徐子陵正要多说几句。打消她的念头,只听寇仲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道:“美人儿妹妹,你想跟来就一起来吧!”
徐子陵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寇仲,后者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道:“玉儿对于颉利有莫大的压力。如果她想跟来,没有什么不好啊!我们又不是保证不了她的安全。”徐子陵摇头坚持道:“不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