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和燕雪辰听的水气直冒,丫的,他们原以为他只是贪了一点,没料到竟如此不顾百姓的死活!
夜之初又道:“只是堤坝毁了,你怎么又进到牢里来呢?”
青年男子顿时泪水涟涟道:“那堤坝一毁,我和妹妹便再没有住的地方了,于是便一直挖野菜啃树皮过日子,以求能活下来。不料我妹妹长了有几分姿色,那一日被舒县令撞见了,强行拉到县衙里做小,她拼死不从,我拼死相护,到最后我被暴打了一顿仍了进来,现如今我那妹妹还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夜之初怒道:“狗娘养的,居然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你们为什么不集体到淮南府去告他?”
“告他有个屁用!他将从我们这里搜刮到的银子,全部拿打点上级,我们也不是没去告过,到那里之后,都说我们是刁民,许多事情都是无中生有,诬陷朝廷命官,不是被暴打一顿就是被关了起来。次数多了,谁还敢去告!”坐在另一个牢里一个老者冷着声道。
燕雪辰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忍不住骂道:“该死的狗贼,仗着天高皇帝远,居然做下了这等恶事!”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咒骂他,可是时间长了,连骂都懒得骂了,心里的那口怨气就这样集着,却又知道哪怕哪天真的怨死了,那狗官也不会受到惩罚!”旁边的牢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
夜之初怒道:“靠,你们是豆腐吗?这么多人不会反抗吗?就任由他这样关在这里?”
“反抗?拿什么反抗?”旁边另一个中年人道:“原宿县里他有几千个有官差,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一年强丁村的百姓集体抗议他私征税收,结果一个村子里的男男女女几乎全部被他们杀光,从那之后,谁还敢反抗?”
农民起义的事情是有的,但要大规模的暴动确实极难,寻常的百姓被欺负了,大多的时候都是选择将血水往肚子里咽,除非那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生命被严重威胁才会奋起而搏。
夜之初咬着牙道:“妈的,老子这一次不把这王八蛋给宰了老子就不是夜之初!”
牢里的人有些好笑道:“你一个弱质女子想对付他?当真是好笑至极,我看你们还是先想办法自保吧!否则只怕不是死在棍棒下,就是一辈子呆在这里休想再出去!”
夜之初腾的站起来道:“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任他搓圆捏扁的人,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嚣张!如果你们最初想的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奋起反抗的话,又岂会凭由那个贪官如此胡来!”
众人听她说的有道理,却一个个都只是冷笑连连的道:“说的那么轻巧,等你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就知道了!”
夜之初只觉得那些百姓实在是愚不可及,她忍不住怒骂道:“妈的,你们怕淮南府的人不给你们伸冤,那这几年一直有水灾,那些赈灾大使过来了,你们为何不去拦轿伸冤?”
“你以为这是在唱戏阿!”一个中年男子满脸不屑的道:“那些情景在戏里面是经常出现,可是现实生活中却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赈灾大使若是心存体恤百姓之心也便罢了,若是和狗县令一样贪赃枉法之人,去拦他们的轿子无异于自寻死路!去年的那个赈灾大使,便是和狗县令是一路的,有人亲眼看着他收了狂狗县令一万两银子,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又还有谁能在意百姓的死活。今年就更夸张了,听说皇上派了一个傻子来赈灾,傻子知道个什么,还不是一样任由那狗县令摆布!”
夜之初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就是不知道是白好还是红好。她冷笑道:“你们这一次还当真就是错了,赈灾大使是个傻子,赈灾大使的夫人可不是傻子,操他大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这一次就要把他给磨成白面粉!”
“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就算你是皇亲国戚,到了这原宿县也没有你发言的地方,狗县令除了有几千个士兵之外,还和不远处的飞来山的众匪是一路的,真把他惹急了,只怕会把你们剁成十八块扔到淮水里去喂鱼!”一个青年男子在旁劝道。
夜之初的眼睛眨了眨道:“若是能有一个机会,让你们沉冤昭雪,你们愿不愿意上堂作证?”
“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们这牢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上堂作证,只是还有这个机会吗?”一个老者长叹道。
“有的!”燕雪辰在旁冷着声道:“这个机会马上就会到!”他眯着眼睛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一丝杀气,却让人打从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