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辰顿时觉得极为委屈,扁着一张嘴看着白云端,白云端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扬了扬眉毛,只听得夜之初扯着嗓门道:“还坐在那里发什么傻,你们想明年才到淮南吗?”
众人一听全愣在那里,要休息要看风景的是你这个姑奶奶,现在要走的也是你这个姑奶奶,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夜之初见众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便又骂道:“老子管你们吃喝,可没管你们玩,十月初八前赶不到淮南,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了,忙开始张罗,却又听得夜之初道:“慢着,去前面的市集买些衣裳来,把你们身上的皮全给换了,这样招摇过市的去淮南,想当地官员热闹迎接你们吗?”
众人一时回不过神来,不知道这位喜怒不定的王妃又要唱哪一出戏,只听得燕雪辰在旁帮腔道:“王妃让你们去买便去买,再罗嗦回头一人赏你们一壶琼浆!”
众人知道这个九皇子虽然傻不拉叽的,可是整起人来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当下众人忙听从夜之初的吩咐去买衣裳了,燕雪辰却又讨好的跑到夜之初的身边道:“娘子,我方才威风吧!”
威风个屁!夜之初想骂人,却知道这小子装傻的功夫绝对是一流,她懒得理他,一个人将车帘拉下躲在马车里睡大觉。
白云端见到两人相处的情景,不由得暗叹了口气,九王妃那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九皇子,只是九皇子也当真是奇怪,他记得两人刚成亲的时候,他对九王妃讨厌的紧,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她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难道……难道他也发现九王妃就是小兔姑娘?
他有些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又觉得不可能,九皇子有时候连公母都分不清楚,又怎么可能发现这个秘密。只是如此一来,南王便更加难做了,他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衣裳很快买来了,众人将官服一换,再加上那二十几车粮食做为掩护,倒真有几分像的是做生意的商人,只是燕雨辰身上的气息冷了些,不像是和气生财的生意人,倒有几分杀气,只是杀手又没有他那样的贵气。
于是夜之初斜着眼睛道:“我们此行凶险,五哥虽然是兄长,却只是赈灾的副使,相公说了,这一次要麻烦五哥当我们的保镖了!”
燕雨辰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故意气他的,他当下也淡淡道:“出京之前本王就曾答应过父皇,要好生照顾你们,这一次赈灾,九弟是本王上司,本王自当听他的吩咐。”于是他便换上了下人的衣物,和白云端等人混在一起。
他的举动,将那些随行的官员吓得不轻,举朝上下谁不知道南王脾气冷酷,行事诡异,普天之下,他谁也不怕,谁的帐也不买,没料到今日里却听从了夜之初的吩咐。众人都知道夜之初虽然是打着燕雪辰的名号吩咐众人,可是燕雪辰根本就是个傻子,什么都听她的,这根本就是她的意思,南王居然听从她的吩咐,众人开始揣测夜之初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镇住冷酷而又高傲无比的南王,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众人终于将目光锁定在她的尚方宝剑上,皇上将尚方宝剑赐给了一个女流之辈,想必是给过南王秘旨的,让他唯夜之初的话是从。
有了这一层猜想,众官员对夜之初是又敬又怕又不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丑女到底有什么手段。
猜不明白,路却还得继续往前走,她没有再停下来看风景让那些一心赈灾的大臣们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只要她不胡闹,这次的事情办的不太离谱,他们回京之后只怕也会有所封赏。
夜之初自从那一日和燕雨辰说过话后,心情一直就不好,坐在车厢里也不太说话,以前还骂骂咧咧,自那一日之后,竟是连骂都不骂了,只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发呆。
秋水和绿影两人都觉得奇怪,小姐(王妃)是病了(傻了)吗?只是两人一看她的脸色不好,都极为识趣的不去理她。
秋水原本极为讨厌她,也一直不明白为何燕雨辰让她好好保护夜之初。可是自从那一日见识到她对付明妃和媚妃的手段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夜之初的对手。耍赖耍不过她,打架她身边有绿影护着,陷害也陷害无门,就算是吵架她的嘴皮子功夫也是大大不如夜之初。既然什么都不如她,那么就只有认输的命,好在夜之初虽然脾气不好,时常暴粗口,心地却并不坏,她不去惹夜之初,夜之初也就不再去算计她,她突然觉得夜之初也没有她预期的那么讨厌,于是也就平心静心的跟在她的身边。
最初秋水每日里还想拿她的错,然后好好收拾她,到后来秋水发现她虽然又悍又懒,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大事上她是一点都不糊涂,要拿她的错实在是太难,而那些小错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夜之初的巧嘴说出来后不但没有一点错,反而还是功劳。这一路跟来,她竟是连拿夜之初的错的心都淡了,由得夜之初整日里骂骂咧咧的胡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