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没说话。
小六索性抱住毛球的脖子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毛球在下降。
相柳拽着他,跃下了雕背,“睁开眼睛。”
“不!”小六抓住相柳的手,紧紧地闭着眼睛,“我不会给你日后杀我的理由!”
相柳的手僵硬了下,小六冷笑。
相柳走得飞快,小六拽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走着,直到走进了营地,相柳说:“好了,已经进了营地,都是屋子,只要你别乱跑,不可能知道此处的位置。”
小六睁开了眼睛,一个个的木屋子,散落在又高又密的树林里。有的屋子大,有的屋子小,样子都一模一样,从外面看,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周围都是高高的树,如海一般无边无际,只要别四处勘察,也看不出到底在哪里。
相柳走进了一个木头屋子,小六跟进去,四处打量,里面非常简单,一张窄塌,榻前铺着兽皮拼成的地毯。榻尾放了个粗陋的杉木箱子,估计是用来装衣物的。兽皮毯子上摆着两个木案,一个放了些文牍,一个放了一套简易的煮茶器具。
作为义军的重要将领,日子竟然过得如此简陋清苦,小六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九头妖怪图什么。
万籁俱静,天色黑沉,正是睡觉的时候。相柳自然是在榻上休息,小六自觉主动地裹了被子,在兽皮地毯上蜷缩着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清早,相柳就离开了。小六摸上了榻,继续睡觉。
外面时不时传来整齐的呼喝声,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听久了,小六只恨自己不是聋子。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枯燥的cao练,看似无聊,可无聊却是为了让宝刀不锈、士气不散。但他们的坚持有意义吗?士兵的意义在于保卫一方江山、守护一方百姓,可他们躲在山中,压根儿没有江山可保、百姓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