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炒屋子里跑去,从旧箱子里找出当年玉山上悬挂的兽牙风铃,颜色旧黄,却别有一番上了年头的沧桑感。
挂到廊下,清风吹过,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声音依旧向三百年前一样悦耳。
蚩尤乘逍遥来到九黎时,看到阿珩已经等在了桃花树下。
蚩尤飞跃而下,大笑着抱住阿珩,“到了多久了?去听山歌吗?”
阿珩笑着摇摇头,拽着蚩尤的手,“我们回家。”
绯红的桃花开满山坡,碧绿的竹楼在花丛中若隐若现,人还未走近。已经听到了风铃的叮叮当当声,时有时无,煞是悦耳。蚩尤不禁加快了步伐,待行到竹楼前,只觉眼前骤然一亮。
竹楼四周打了竹篱笆,篱下种着蔷薇、石菊、牵牛、杜鹃……红的、黄的、白的、蓝的……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花开满了篱笆。屋后开出了一小畦菜地,烈阳正指挥着十来只鸟飞来飞去地播种,忙的热火朝天,阿獙懒洋洋地卧在桃花树下,乍一看像一条看门犬。
蚩尤愣愣站着,他自小长于荒郊野岭,啸傲山林。快意驰骋,整个天地都属于他,却从未有过“家”。小时候他曾见过,每到炊烟升起时,孩子们都会在母亲的呼唤声中。快乐地奔回一座座屋子,那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宁愿被打,也徘徊在村落外不肯离去,后来他明白了,却不愿去深想。今日,他真正知道了,那个野兽一般的野孩子不停地绕着山寨转来转去,躲在树林间偷看每一户人家,只是因为他也想走进一个属于他的家。
蚩尤强压着澎湃心潮,说道:“如果推开门扉,再看到一桌菜,那可真就是回家了。”
阿珩跳开碧螺帘,“我们到家了。”
桌子上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蚩尤默默走了过去,跪坐下开始用饭,吃得十分香甜。阿珩坐到他身边,尝了一口,皱了皱眉,种花弄糙她还行,可这饭也就是勉强下咽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