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香抛下这简洁地几个字。头也不回地奔向棠涵之。金宝留意到神情黯淡地亭亭。揽着他地腰跳下马车。无所顾忌地与他手拉着手。
金宝扶着亭亭步向渡口。棠涵之与风景文已经先行上船。紧随其后地是王妃与侍者。金宝不知是她过于敏感还是一时眼花。总觉得王妃频频看向他们。风景文刻意疏远亭亭。一路上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即使这样也被王妃察觉到了么?
“宝儿。宝儿……”亭亭附身在金宝耳边连声唤道。“快放开我地手!”
金宝恍然大悟。两个“男人”手拉着手确实很有看头。难怪引起王妃地注意。不过。王妃身后地几名侍者却盯着他们不放。以金宝地判断。对方注意地人是亭亭而不是她。王妃仅是淡淡一瞥。并未让人留意到她关注地是谁。
怪异地感觉油然而生。金宝不知不觉重又握住亭亭地手。双腿颤抖地踏上甲板。她不知道此行是福是祸谁会受到牵连。似是察觉到金宝心中地不安。坦然地反握住她地手。温柔地笑道:“快上船吧。过不了几日我们就回来了!”
金宝用力地点头,有棠涵之与华天香在,他们一定可以安然返回。
宽敝气派的王室行船分为上下两层,风景文与王妃在上层船舱休息,避免了与金宝他们接触的机会。晕船的亭亭面色蜡黄神情憔悴,倚着窗子艰难喘息。金宝正寻思着上去找棠涵之,却见王妃身边的侍者找上门来。
“王妃请两位共进晚宴,请随奴婢前来!”
这位侍者压根没问他们同不同意,神情倨傲地转身离去。金宝与亭亭面面相觑,想不明白王妃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亭亭略作思量,勉强笑道:“走吧,终归是要碰面的,何必让王妃丢了面子!”
金宝一时想不出对策,扶着亭亭跟随侍者来到上层船舱。偌大的船舱堪比大户人家的厅堂,风景文坐在上位,笑意吟吟地向大家敬酒,看到他们前来不由怔住了。王妃不着痕迹地瞟向身旁略显慌乱的风景文,温和地笑道:“王爷,您只顾着与棠公子吟诗作对,怎就疏忽了两名书童呢!臣妾请他们一起用餐,免得在海上颠簸怠慢了客人!”
风景文抬眼看向亭亭,发觉他的面色不佳,遂忍不住问道:“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晕船?”
亭亭虚弱地应了声,向风景文与王妃行了个礼,拉着金宝到角落里坐下。风景文面带忧色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示意侍
治疗晕船的药物也就止住了话题,继续与棠涵之兴~论起诗词歌赋。
王妃咬了咬牙暗地里攥紧粉拳,沉默片刻忽又面带微笑,举杯敬向金宝和亭亭:“招呼不周,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王妃太客气了!”金宝从心底里对她没有好感,端起酒杯故作开怀,“理应小人先敬王妃才是,小人的兄长晕船不适,代他连敬王妃三杯!”
金宝仰头一饮而尽,接连灌下三杯,王妃看她这般豪爽的样子,吃吃地笑道:“这小书童看着清秀俊美甚是柔弱,没想到喝起酒来却有几分阳刚之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妃随之饮下一杯酒,心情显得格外舒畅,继而举杯看向捂着胸口地亭亭:“初次见面无法畅饮总是遗憾,不如以茶代酒聊表心意,只是不知这位小姐肯否赏光?”
此言一出,全场哑然无声,纷纷看向貌美惊人的青衣书童,亭亭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风景文蓦地转身昵向笑容满面的王妃。王妃假装视而不见,自嘲道:“哎呀,乍看上去像是个姑娘,现在怎又不像了呢?莫非臣妾说错话了?王爷,依您看呢?”
王妃极其无辜地看着风景文,咬着下唇自责道:“臣妾眼看王爷今儿个高兴多喝了几杯,不料得罪了您的客人,还请王爷责罚!”
风景文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便多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大家高兴,就别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本王代你自罚三杯,两位小兄弟不会放在心上的。”
话音未落,风景文当真连饮三杯,亭亭幽幽地注视着他,王妃唇边笑意更深,殷勤地为他夹菜倒酒,撒娇似地柔声细语。金宝敏感地察觉到略带嘲讽的视线,猛一回头正对上了几名侍者尖酸刻薄地眼神,使者们看到金宝慌忙垂下眼帘,佯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金宝心下一颤,这些人知道亭亭与风景文的关系,如此说来,她并不是神经敏感也不是胡乱猜测。依照王妃的反应来看,她也是晓得的。
各怀心事的晚宴终于告一段落,金宝陪同滴水未进地亭亭回到船舱,更觉心情郁闷,担心暴露行踪打草惊蛇。王妃趁此机会出口闷气,事后又懊恼不该听信侍者的闲言碎语做出如此幼稚地举动,惟恐自己在风景文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以身体不适为由仓促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