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亭亭看到匆忙躲闪的金宝,不好意思地追了出来,拉着她的手走向洗刷一新的马儿,“你也来和它们相处一会儿吧,我觉得华侍卫说的话很有道理,马儿和人一样,相处才能产生感情。”
金宝心里一阵恶寒,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华天香,忍不住跟亭亭打趣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千年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全都拜你所赐啊!”
华天香心虚地转过身子,故作忙碌地整理马厩,亭亭若有所思地垂不语,看不出他心里是喜是忧。也许,他还没有完全忘记伤他最深的那个人。
“嗯哼……”金宝清了清嗓子,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转移话题道,“过几天就能回到梅秀县了,华侍卫与世子若有时间不妨多住段日子,我和亭亭好好招待你们!”
华天香咳了几声,不自然地应道:“不必劳烦九小姐了,浮云国的小王爷月末就要回去,世子必须尽快赶回京城为他送行,免得那帮老臣又有话说……”
说到这儿,华天香猛然想起什么匆忙噤声看向亭亭。亭亭置若罔闻地捧着干草逗弄马儿,仿佛压根也没听见。忽然,只听“咣当”一声响,不知是谁放在马厩的锄头从栅栏上掉了下来砸到亭亭的手,顿时泛出丝丝血迹。
“哎呀,快包住伤口……”华天香身手麻利地冲上前去,顾不得金宝的有色眼光,紧紧地握住亭亭的手,焦灼地盯着不停渗血的手背,“亭亭,疼么?你别害怕,我先给你包扎……哦,金疮药放在世子房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来……”
金宝手忙脚乱地撕了块衬裙递给华天香,处理伤口她可不是行家,相比之下华天香照顾亭亭还是比较可靠地。
“我去取金疮药,你先帮他止血!”金宝义不容辞地揽下跑腿的差事,抛下这句话飞速奔往棠涵之的房间。
推开虚掩地房门。整洁地客房里弥漫着清幽地檀木熏香。未曾动过地床铺保持着入住前地样子。圆桌上摆放着两三本书籍。墨迹未干地宣纸上密布着清秀俊逸地字迹
四下无人。金宝不由皱了皱眉。棠涵之不在房里会去哪儿呢?擅自翻弄他地行李好像不太妥当。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亭亭血流不止。既有不得拖延地理由。棠涵之应该能够原谅她地无礼冒犯吧!
金宝稍作思量抛却顾虑。径直走向棠涵之随身携带地行李箱。迅速解下藤条编制地锁扣。打开四方四正地箱子。除去几件衣物和笔墨纸砚。箱子里地东西一目了然。月饼大小地白色瓷盒想必就是华天香所说地金疮药了。金宝拿起盒子揣在怀里刚要离去。却见那沓宣纸里夹着一幅画。而且看着相当眼熟。
金宝回头看了眼。没见有人走过。连忙抽出那幅画。匆匆一瞥不由愣住了。画上那名容貌秀丽地女子趴在桌上睡得香甜。浓密地睫毛掩住灵动地双眸。唇边隐隐漾出几分笑意。随风飘落地粉色花瓣轻抚着她白晢地脸庞。映衬得更显娇美动人。
“这是……”金宝地手指微微颤动。不知不觉回想起秦布与程心仪成亲地那天。二嫂忙着招呼客人将喜簿丢给了她。而她写不好毛笔字不得让棠涵之代笔。这幅画是棠涵之趁她睡着地时候画地。她现了还挺生气。随手揉成一团丢到地上。
金宝目瞪口呆地望着画中无忧无虑熟睡地自己。已被展平地折痕隐约可见。润色后地画面更显精美。那天在她走后。棠涵之不仅捡起这幅画并且保留至今。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金宝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念一想。棠涵之兴许只是觉得画得不错才会保留下来。根本没有其他含义。
话虽如此,金宝仍是难以忽视内心的悸动,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忙不迭掩上箱子系好锁扣,捂着胸口那盒金疮药疾步返回马厩。
华天香为亭亭上了药仔细地包好伤口,嘱咐他回去之后不得碰水,明日一早再为他换药。金宝心神不宁地打量着他们,脑子里满是那副早该被丢掉的画。当时她与棠涵之的关系很恶劣,他是她眼里的奸商,她是他心里不可理喻的女人。可是,棠涵之居然有心思为她作画,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竟一直带在身边。
“亭亭,伤口还痛吗?”华天香执起亭亭的手,柔声道,“不用担心,这是彩玉国最好的金疮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亭亭不敢去看华
眼睛,他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好有着更深的含义。他限量的武官,出身名门备受敬仰,而他却是倚楼卖笑伺候男人的卑微平民。
经历过刻骨的伤痛,他已不敢再想还有机会遇到真爱,还有人不计较他的过去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