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见她这副无赖样哭笑不得,故意板起了脸正色道:“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到处乱跑,时刻跟在我的身边!”
金宝面有难色地挠着后脑勺,出门就是为了到处乱跑,束手束脚那多没劲,不过她又不想错失良机,惟恐菜花反悔惟有点头称是:“一切听从二嫂安排!”
门庭若市的“金福银楼”售卖的首饰成色好分量足,款式新颖手工精致,吸引无数爱美之人伫足观望。银楼分为上下两层,楼下通常接待普通百姓,首饰的价格也比较平易近人。相比之下,楼上的首饰明显珍贵得多,辅以宝石翡翠的金饰价值连城,平民只能望而兴叹。
银楼的伙计大老远地就看见了秦家二少奶奶,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殷勤地问东问西。平时毫不起眼的菜花在外人面前倒是很会端架子,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着引人称羡的贵气。
菜花和金宝相继步入银楼,伙计扯着嗓子喊了声楼上的老板,一眨眼的工夫,只见一位和颜悦色的中年男子风也似的冲了下来,笑意吟吟地朝菜花点了点头:“二少奶奶,您订制的五套首饰已经准备好了,请您移步金库验个仔细。”
“有劳了!”菜花微微颔首浅浅一笑,拉过金宝介绍道,“这位是秦九小姐,烦请贺老板好生招待!”
“这位就是秦九小姐啊!”贺老板眼前一亮,俯身上前连声问候,“久仰久仰,秦九小姐沉鱼落雁之貌,红飞翠舞之姿,真不愧是梅秀县第一名媛啊!”
金宝讪讪地笑了笑,打扮成这副模样还能被称为“沉鱼落雁”,真是难为了这位贺老板。贺老板手拿金库钥匙正要递给伙计,忽又想起什么满怀歉意地看向菜花:“二少奶奶,伙计他不清楚您的首饰放在哪儿,不如您和秦九小姐上楼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不用这么麻烦!”金宝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二嫂,你跟贺老板去金库吧,我在这儿等一会没关系的。”
不待菜花应声,贺老板连忙示意伙计将金宝请上了楼:“秦九小姐,您千金之躯怎能屈就,楼上备有香茶糕点,敬请享用!”
“这样也好,楼上清净,应该不会有人打扰!”菜花目送金宝上楼,不忘交代伙计看紧这位与众不同的名媛。
“安啦,我会等到你回来的!”金宝认命地再三保证,免得贺老板和伙计好奇菜花为何防贼似的。
银楼伙计小心翼翼地服侍着金宝,生怕贺老板怪罪下来担待不起。楼下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伙计时不时地探出脑袋张望,既想顾着秦九小姐又想招揽生意。
“你去忙吧,我在这坐一会儿就是了!”金宝品着芬芳的香茶,不以为意地笑道,“快去招呼客人吧!”
“这哪成呢!小的还得服侍您呀!”伙计憨厚地笑了笑,“老板时常教训小的,不管再忙也绝不能怠慢了贵客,大户人家来一趟抵得过银楼大半个月的生意呢!”
这真是个老实人哪!金宝忍住喷茶的冲动,强作镇静道:“不碍事的,待会儿我自会跟贺老板讲明,让客人等久了也不好吧!”
“那,小的先下去看看,没什么事立刻上来!”伙计恭敬地欠了欠身,不放心地向柜台后的姑娘知会了声,“好生伺候秦九小姐,别只顾着看首饰,这位是贵客啊贵客……”
脸颊布满雀斑的小姑娘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朝金宝点了点头:“秦九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奴婢!”
金宝尴尬地应了声,感觉自己好像在跟幽灵说话似的,小姑娘慢悠悠地坐回原位,消失在金碧辉煌的柜台后面。灵异的氛围笼罩着金宝,她忽然明白二楼如此冷清也许并不是因为高昂的价码。
金宝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脚,歪着脑袋看向窗外,寻思该不该趁机溜走。不过,既然答应了菜花等她回来,还是信守承诺的好,免得跟那成天喊狼来了的孩子一样,以后再也没人相信她说的话。金宝眼巴巴地望着翠绿的柳枝,暗自盘算待会儿定要缠着菜花到处转转,围着顺风海运的分号绕几圈才好呢!
“哎呦喂呀……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被金宝无意之中撂倒的妇人揉着疼痛的膝盖挣扎着爬了起来,呲牙咧嘴地怒视着她,肥硕的下巴颤巍巍的,脑袋就像黏在身上似的,看上去如同孩子们堆的雪人。
金宝正要道歉,看她这副凶相心里不免气恼。转念一想,这位妇人的确是被她绊倒的,发这么大火也是情理之中,于是耐着性子搀扶起她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留意有人上来,抱歉!”
恶妇斜眼昵向衣着朴素的金宝,不屑一顾地推开她,掸着五颜六色的衣裙:“少用你那脏手碰本夫人,这身锦缎可是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