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怔了一怔,不明所以地反问:“娘,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老夫人释然一笑:“放心,娘不会怪你们的,小孩子的一时之气怎能作数?程家和秋家这两门婚事已成定局,岂有说退就退之理!”
“这,这……”金宝愕然不已,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是怎么知道的?小,小哥他……”
“此事不必再提!你也无需打破砂锅问到底!”秦老夫人渐渐收起笑容,正色道,“总之你们不许再自己拿主意,再过几日,布儿的婚事如期举行。娘和秋老爷已经商议好了你和秋二公子成亲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十,菜花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
“可是,娘……”金宝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局面,不由慌了心神,“女儿恐难从命,秋二公子心里明明……”
“好了!”秦老夫人微微皱眉,不容拒绝地表态,“不要再说那些毫无根据的话,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以免节外生枝。娘会嘱咐菜花看着你的,回去吧!”
秦老夫人起身打开房门,步入幽静宜人的庭院,金宝愁眉苦脸地望着她的背影,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居心不良丑态生
秦老夫人勒令金宝禁足,未经她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开秦府。原本这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却引来了平日连声招呼也懒得打的大婶娘。
阴阳怪气自以为是的大婶娘除了二叔公是谁也不理会的,其余那些未曾见过世面的远房亲戚毕竟只是拐弯抹角跟秦家有点关系,如今住在府上有吃有喝有新衣穿,已是心满意足乐不思蜀,自然不会脑袋犯晕得罪秦老夫人以及少爷小姐,只待秦布举行完婚礼,捡些弃置不用的东西带回乡下,也不枉费大老远的出了趟门。
金宝起初对他们的确有所防备,经过观察方才认清这些人只不过是二叔公和大婶娘拉来充场面的傀儡,一言一行都要看眼色行事,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反观二叔公却是幕后操控指挥的主,大婶娘无非只是炮灰罢了。自从上次她与如花在秦老夫人面前演穿了帮,这几天着实消停了许多。
然而,她的不请自来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也为金宝解开了心头疑惑。既然大婶娘与如花是一伙儿的,与她相处可得多留个心眼儿才是。
荷花背对着房门为金宝倒茶,夏日天气燥热,门窗本就是虚掩着的,很容易被风吹开。听到身后暗哑的“吱呀”声响也没往心里去,不料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嗽却如同被人扒光了脖颈绒毛的待宰老母鸡,刺耳而又聒噪的叫声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荷花拎着茶壶的手顿时僵在半空,愕然地看向坐在对面不动声色的金宝,确认那声快要被掐死的尖叫来自门外之后,惊恐地掉转过身,只见不甘受人冷落的大婶娘扯开紧紧绑在身上的锦袍,迈着与她笨重的体态极不相符的小碎步,神情倨傲地跨过门槛,淡然扫向目瞪口呆的荷花。
“夫,夫人……”荷花实在没有想到常年患“红眼病”的大婶娘居然会到这儿来,莫非是想找秦九小姐的麻烦,以报当日顶撞之仇?荷花心里慌乱一时没了主意,只知道张开双臂护住主子,唯恐金宝受她欺辱,“您,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大胆贱婢,难道本夫人到哪儿还得向你报备一声么?”大婶娘横眉竖眼瞪着不知所措的荷花,瞥了眼坐在原位不曾动弹的金宝,不屑一顾地冷哼道,“呦,不愧是秦家最受宠的九小姐啊,见到长辈也不知道问安,像是黏在凳子上似的。”
“原来是大婶娘来了啊!”金宝起身拍了下荷花的肩膀,示意她暂且退下,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向那恶妇行了个礼,亲自搬了张凳子给她,又忙不迭地倒了杯茶双手奉上,笑靥如花地望着怒气渐消的大婶娘,“侄女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金宝点头哈腰甚是殷勤,大婶娘抛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捧起茶杯递至唇边轻轻抿了口,故作深沉道:“九小姐既是待嫁之身,理应恪守妇德,谨记三从四德,免得日后被夫君嫌弃婆家耻笑。不明实情的街坊乡邻还以为秦家疏于管教,根基不牢沾染劣习并不要紧,惰性难改知错就范实属不该,好歹你也是秦家的后人,怎能为祖先脸上抹灰!”
这番毫无根据的话说得金宝直犯迷糊,想要辩驳恐怕无济于事,低头默认却又心有不甘。荷花眼看主子受辱不免心疼,仗着胆子据理力争:“夫人此言差矣,九小姐贤良淑德品行端正,亲家上下有目共睹,亲朋乡邻莫不赞其知书达理聪慧可人,为何到了夫人口中就成了缺乏管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