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笠海还是那句话,然后拍拍童迟的手背,一直重复着说,“没事儿的。”
童迟在某一瞬间突然松开了手,笠海一转身,童迟已经跪在地上了。
笠海吓得想把他拉起来,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嘛。
“叔!”童迟那会儿彻底哭出了声儿,哑着嗓子突然喊了一句。
笠海愣在那儿,手放在空中没动,吃惊的看着他。
下一秒童迟跪在那儿,弯腰一脑袋磕下去,啪的一声儿,情绪崩溃又使劲儿压着,声音抖着说:“谢谢叔。”
他抬头,掉着眼泪规规矩矩的又磕了一个,趴在地上没动。
隔了两秒,然后抬头再磕了一个。
抬头的时候脸上全是水,他抬手用袖子把脸抹了两把。
笠海一个三十多的人,站在那儿也掉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他伸出手把童迟拽起来按在怀里说:“以后好好的。”
“叔过年等你回来。”笠海这话说一半差点儿没说出来,最后吸了两口气,把情绪压下去,笑着扶童迟肩膀说快赶不上时间了。
去机场的路上童迟没睡觉,望着远处一点点的微光愣神,太阳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升起来了。
街边的便利店和商铺慢慢露出形状,路灯还没灭,依旧亮着昏黄的灯。
又到冬天了。
外面天气现在吹一口气都能看见雾气,童迟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冬天,那时候雪一脚下去能到他小腿肚子,走路也磕磕绊绊的走不稳,老是掉着眼泪哭鼻子。
车子开过诊所那条街的时候,童迟看到了水饺店,包子铺,一大早上的开始冒热气,一开门能带出一股雾气,玻璃门上挂着一层水汽,老板带着一个红色围裙,穿着黑色旧羽绒服,手里端着一大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