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迟笑着, 把拖鞋脱了以后直接爬上了床,躺在床头窝在笠海旁边,“你想啥呢?”

“想诊所里的事儿。”笠海笑,看着很温柔,说话的声儿像在讲睡前故事。

“你又骗我。”童迟抬头看他,自己软骨头似的躺在笠海手臂上,“我能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了?”笠海把手里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童迟不管长多大,到他这儿还是像个小屁孩,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拽着人胳膊就喜欢撒娇。

“叔舍不得我。”童迟抬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嗯,叔确实舍不得你。”笠海揉他头发,“没事,以后还能见,无聊了就回来,我又不走。”

童迟点点头,话虽说这么说,但其实一走就很难见面了,最多过年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平时上课也没时间。

“叔我今天在这儿睡吧。”童迟笑着问。

笠海拖着长音说,“行。”

那是童迟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和笠海贴的那么近,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讲了一堆事儿。

关了灯,童迟说快睡的时候说:“我爸给的钱你就拿上吧。”

“不用。”笠海还是那句话,“用不了。”

“叔我求你了。”童迟偏头看着他叔的侧脸,“你就当为阿姨想想,总不能人家跟着你一辈子连个婚礼和证都没有吧,你还打算就这样不结婚同居一辈子,叔你怎么这么新潮啊。”

笠海被他说的一瞬间没话说了,望着天花板沉默了。

“这都多少年了,再等几年阿姨都该老了。”童迟往笠海那边蹭一蹭。

“我爸说他点儿钱都抵不上你这几年的三分之一,他自己都觉得给钱不够。”童迟躺在那儿叹口气,“但他又没别的东西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