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更不是聋子。父亲借着酒劲对大哥说话时,他一猫腰就出了厅堂,站在了回廊里。
父亲心疼他,希望他和两位兄长一样能为杨家的锦业出力。在父亲眼中,不分嫡子庶子,都是他的亲儿子。父亲醉了。忘记了嫡庶之分。触了嫡母的逆鳞。他只能悄悄离开,不在场接话。
从小养在嫡母身边。对亲娘是剪不断的血脉之情。席间他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看上柳姨娘一眼。头一次坐了席,她就没动几下筷子。一餐几乎无话。
真让他心酸。
有父亲的宠爱,柳姨娘也是无根的浮萍。除非他将来能做棵树,父亲百年后,能为姨娘遮风挡雨。
他翻墙进来,见到窗户透出的灯光,心就安静了。等到心安静下来时,他又想知道她是否睡得安稳,是否好一点了。
前头长街上更夫的竹梆声隐隐传来。竹梆连续敲了三下,三更天了。他搓了搓手,从袖中拿出一枝腊梅。出府里折的,也许明天后天,她大好了开窗时,会知道他来过。
杨静渊悄悄走过去,将梅摆在了窗台上。
这时,他听到屋里有了声音。
季英英不是娇惯长大的女子,身体底子好。饮过汤药捂着被子睡了一觉,半夜时退了热,人也醒了。
趴在c黄边打盹的湘儿被她推了一把,迷糊地发现季英英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高兴起来:“娘子退了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