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半迷糊着的掌柜打了个哈欠道:“既是两位公子,那凑一晚也不妨事,这镇上统共就三家客栈,王掌柜和李掌柜那两家昨日就定满了,老朽这家也是方才退了个客人,才匀得出来这么一间。”
夜华略点头,老掌柜朝里间喊了一声。一个伙计边穿衣服边跑出来,两只胳膊胡乱拢进袖子里,跑到前头为我们引路。
二楼转角推开房门,夜华将糯米团子往c黄上一搁,便吩咐伙计打水洗漱。碰巧我肚子叫了两声。他扫我一眼,很有眼色地加了句:“顺道做两个小菜上来。”
小伙计估摸十分渴睡,想早点伺候完我们仨好回铺上躺着,上水上菜十分快捷利落,简简单单两个荤的一个素的,卤水牛ròu、椒盐排条、小葱拌豆腐。
我提起筷子来扒拉两口,却再没动它们的心思了。
我对吃食原本不甚讲究,近日却疑心吃夜华做的饭吃得太多,品出个厨艺的优劣高低来,嘴被养得刁了。
夜华坐在灯下捧了卷书,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三道菜,道:“吃不了便早些洗漱了睡吧。”
这厢房是间寻常厢房,是以有且仅有一张c黄。我望着这有且仅有的一张c黄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和衣躺了上去。
夜华从头至尾都没提今夜我们仨该怎的来分配c黄位,正经坦荡得很。我若巴巴地问上一问,倒显得不豁达了。
团子睡得香甜,我将他往c黄中间挪了挪,再拿条大被放到一旁,躺到了最里侧。夜华仍在灯下看他的文书。
半夜里睡得蒙眬,仿佛有人双手搂了我,在耳边长叹:“我一贯晓得你的脾气,却没料到你那般决绝,前尘往事你忘了便忘了,我既望着你记起,又望着你永不再记起……”
我没在意,想是睡迷糊了,翻了个身,将团子往怀里揉了揉,又踏实地重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