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头,大约魔障了。即便当年我在炎华洞中差点同墨渊魂归离恨天,阿娘也不曾那般失态,况且我也从未擅自离开青丘两百多年。唔,倒是五百多年前擎苍破出东皇钟,同他一场恶战后,我睡了整两百一十二年。
糯米团子噌噌噌跑到我们跟前,天真无邪地问:“阿爹,你怎的一直抱着干爹?”
因才出了场惊吓,原本热闹的街市此时清净得很,衬得团子的童声格外清越。
街两旁正自唏嘘方才那场惊马事件的摊贩行人,立刻扫过来一堆雪亮雪亮的目光,我干笑了一声,从夜华怀中挣出来理了理衣袖,道:“方才跌了,呵呵,跌了。”
糯米团子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跌在了阿爹怀里,否则干爹这样美貌,跌在地上磕伤脸,阿爹可要心疼死了,阿离也要心疼死了。”他想一想,又仰脸问夜华道:“阿爹,你说是不是?”
先前那一堆雪亮雪亮的目光瞬时全盯住夜华,他不以为意,微颔首道:“是。”旁边一位卖汤饼的姑娘神思恍惚道:“活这么大,可叫我见着一对活的断袖了。”我啪一声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匆匆钻进人群。小糯米团子在后头大声喊干爹干爹,夜华闷笑道:“别管她,她是在害羞。”害羞害羞,害你妹羞啊害羞。
近午,选在长街尽头一座靠湖的酒楼用饭。
夜华挑拣了楼上一张挨窗的桌子,点了壶酒并几个凡界寻常菜蔬。阿弥陀佛,幸好没鱼。
湖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等菜的间隙,糯米团子将方才买来的大堆玩意儿一一摆在桌上查看。其中有两个面人,捏得很有趣。
菜没上来,酒楼的伙计却又领了两个人上来同我们拼桌。走在前头的是位身姿窈窕的年轻道姑,身后那低眉顺眼的仆从瞧着有些眼熟。我略一回想,似乎是方才街市上驾马的马夫。小伙计打千作揖地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