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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正缥缈着回想这段伤感的往事,却没注意面前糯米团子的爹忽然抬手。广袖掠过眼前时我反射性地紧闭双目,他已不客气挑下我缚眼的白绫,冰凉手指抚过我额间,一顿。

糯米团子在一旁抖着嗓子喊啊啊啊登徒子登徒子。

登徒子,是个好词。

许多年来,我为人一直和气又和顺,连那年红狐狸凤九煮佛跳墙把我洞前的灵芝糙拔得个精光,我也未与她计较。这会儿,额头的青筋却跳得颇欢快。

“放肆”二字脱口而出。多年不曾使出这两个字,久阔重温,已微有生疏。到底多少年,没人敢在我脑袋上动土了?

糯米团子约莫被我震住,牵着我的裙角怯怯道:“娘亲……娘亲是生气了吗?”

他爹良久不见动静。

拿捏气派,最要紧是六个字:敌不动,我不动。不过,要将气派拿得够足捏得够沉,则重在后头的十个字:敌若先动,我自岿然不动。

虽则几万年未出青丘,端起架子来,所幸我并未手生。

糯米团子抬眼看看他爹,又看看我,默不作声地朝我贴了贴,似张锅贴整个贴在我腿上。

糯米团子爹沉默良久,抬手将白绫重新为我缚上,退回去两步方淡淡道:“是了,是我认错人,她不比你气势迫人,也不比你容色倾城。方才,冒犯了。”

隔了这半近不近的距离,我才看清,团子爹玄色锦袍的襟口衣袖处,绣的均是同色的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