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氏觉得自己可不是那样的人,如果被人欺负,不能欺负回来,已经是无能,竟然还要去寻短见,那得多憋屈,做鬼都是个无能鬼!
看柳氏笑了,秦大福有点摸不着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我生怕你会置气呢,媳妇我和你说,不管有什么事,你不管多生气,你哪怕是狠狠地打我骂我,你也不许伤害自己。”
“你要是没有了,我也就活不下去的,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一味听爹娘的。”
柳氏看他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松快了一些,她柔声道:“我也没说不让你听爹娘的,但是你得分辨,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不用非得听。就说这个分家,分了家,你看咱们的日子,是不是越来越好?不分家,大家在一起,整日价唧唧歪歪的,干活的没几个,都是攀绊子的。”
秦大福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对。”
柳氏靠在他怀里,缓缓道:“吓到你了,对不住,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和孩子呢,要是舍得,我早就不和你过了的。”
秦大福一听又急了,“你可不能不和我过。”
柳氏嗔他:“那不是说假如么,又不是真的。”
秦大福用力地说道:“假如也不行,想也不能想。”
柳氏嗯了一声,放低了声音,“别让孩子笑话,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跟孩子似的。”
秦大福见媳妇没事了,对自己竟然也没责怪,一颗心欢喜得就要飞起来,原本他自己吓得要命,以为媳妇跳河了,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岳父岳母又来兴师问罪,说不定媳妇是肯定要和自己合离的。他一颗心,真是备受煎熬,只觉得一下子就跌进黑窟窿里再也出不来的,谁知道就在他自己要绝望的时候,媳妇竟然原谅他,他真的非常开心,觉得生命又有了意义。
“我可怕你回来不理我的。”
“我干嘛不理你,他们想让我们不能好好过日子,夫妻不和顺,母子离心,想让我以泪洗面,我怎么能如他们的意?”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有时候害自己人的不是外人,反而就是自己人。
不过,该给男人面子就要给的,爹娘都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不会一味地跟男人置气闹别扭,毕竟和男人闹不是她的目的,合离更不是她的目的。而且秦大福对她也是极好的,只是在遇到爹娘软硬兼施加苦肉计的时候才会犯糊涂,平时还是很好的,她也不想和他合离。毕竟一把年纪,孩子都这么大,她也不可能不为孩子着想的。她要的不过是让他和家人一心,而不是一味的耳根子那么软,爹娘掉两滴眼泪说两句狠话他就没了主意,完全没了主见被拿捏住。
“我不是不让你听爹娘的话,更不是不孝敬他们。我一直都想着,他们不干活了,咱们养着也行,根本就没想过要二房三房如何的,他们不出钱不出力,我也不会在乎,当初那么说,也就是为了不让二房三房一味地算计我们。我真正要的是,我的家我自己说了算,别人不能来当我的家。你懂吗?”
秦大福使劲地点头,“我懂,我懂。咱家你当家,谁也管不到的。”他就犹如绝处逢生,本来觉得可能完蛋了,一心想着要是能有机会,自己一定不会再那么做,不会伤她的心。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大难逃生的感觉,哪里还会有个不字。
柳氏嗯了一声,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她是相信自己男人没有那么愚孝,不过是被亲爹装病逼的,那她也得做点什么,让老头子害怕退让,并且再也不提才行的,否则,这种事就没有头的。
只要把老秦头拿住了,以后不管谁想生事,她就能轻松对付的。
第二天一大早,二嬷嬷就陪着老秦头和张氏亲自过来,她一脸的喜气洋洋,就好像是办喜事来着。
她可是一夜未眠,天一亮就冲进了张氏家,扯着嗓门喊,“老四家的,还不赶紧着把大业娘的嫁妆给人家拾掇出来送过去,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去赔罪呀?”
她就是算计了张氏还得张氏说好,既然答应人家亲家说要给孩子赔不是,要是不去,岂不是失信?可作为公婆要是去给孩子赔不是,那多掉价呀?还不如拾掇了嫁妆,亲自给送过去,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算揭过去。而且柳氏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还能真让他赔不是?
所以,二嬷嬷就挟制着张氏把柳氏之前的陪嫁家什儿都搬出来,当时三婶和二婶简直是要气疯了。她们一晚上没睡好,被张氏刚叫起来,二嬷嬷就过去说这事,逼着张氏让她们把家具倒腾出来。
三婶的炕柜、梳妆台,二婶的大木箱、连三橱,张氏的大衣柜,另外还有椅子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