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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容又哇哇大声哭起来了,“大姐,我这是里面出血,怕是不中用了,呜呜,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二娘娘怎么那么狠啊,想打死我啊,我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天天都干活呢。呜呜……”

秀芹没想那么多,只以为秀容是真的疼得厉害,她也怕得哭起来,“我去找爹和娘回来,”她又喊道:“嬷嬷,嬷嬷,三妹不行了,我去请郎中来吧。”

那边张氏吼道:“请什么郎中,不就是碰了下,庄户孩子,哪里那么娇气,碰下就死了,以为自己是多金贵人儿呢,瓷器啊。”

她这话倒不是说秀容和秀芹,秀容一向听她的话还对她曲意逢迎的,秀芹也是,她骂的是秀瑶和秀娴。那两个死丫头,一个把自己撞个跟头,当初不过是当众打了她一巴掌,就嫉恨自己。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大姑娘,怎么那么强梁,还装死,哼,人要是那么容易死,就不是来世间受罪的了。

还有那个二愣子,竟然敢说什么――她也会老,她们也会长大?娘的,真是反了她们了,一定是那心眼儿多的大儿媳妇挑唆的,以前这几个丫头都不会也不敢这么说。

二愣子虽然直,可对嬷嬷还是很听话维护的。

那个秀瑶,一直都很听话,从来不敢大声说话,自从那个大儿媳妇要给她吃个荷包鸡蛋,她就硬气起来,也不知道谁给她仗腰子呢,真是气煞她了。

她要是不想办法把他们赶出去,自己这辈子就是白活了。

这还没死呢,大儿媳妇就想夺权当家,哼,以为她真不中用了?想得倒是美嘞,她不同意,她看看谁敢当家。

哼,分家,分家,还是分家的好,让他们滚得远远的,别碍她的眼,让他们自己当自己的家去吧,她还不养他们了。不对,她已经把大业几个养的能干活,得让他们往家交钱,要是不交钱,不是白养大他们了?

这时候柳氏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正从东间出来的秀芹看见,抹着泪喊了一声:“娘”

柳氏嗯了一声,就进了屋,厉色道:“到底怎么回事?”

秀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性子柔顺,说的比较平静客观,但是二婶打秀容却也说了出来,不过秀娴反击的事儿也没落下,事情的起因就是二婶嫌大房人多,多吃多占,攀比秀瑶住姥娘家,秀容在家里不下地。秀芹因为没看见秀容扔抹布,只听见二婶骂秀美而秀美还嘴的事情,以为就是这个原因。

柳氏微微颔首,大女儿说的话她信,如果只说二婶打秀容,这么无缘无故的也不可能,或者隐瞒秀娴还手自然也不对,而且也瞒不住。

秀容呜呜地哭,扑倒柳氏怀里,“娘,你看看我的头,我的头破了,里面可疼了,呜呜,都软乎了,呜呜……”

柳氏扒拉着头发看了看,虽然没有秀容喊得那么夸张,却也真的起了个大包,渗着丝丝血迹,不由得怒火就在胸腔里膨胀起来,她看向秀芹,“你嬷嬷不是在家吗?难道没管?”

秀芹想起嬷嬷在堂屋拍腿拍手的破口大骂,一时间语塞,她不能说嬷嬷的不是,但是也不能违心地说嬷嬷主持公道了,索性不说话。

秀容呜呜咽咽地就说了几句,说三婶挑唆嬷嬷呢,嬷嬷根本不管,二婶明知道嬷嬷在家还打她,推倒了然后又打,“娘,要不是俺二姐和瑶瑶回来,我就给打死了,呜呜……”

柳氏目光严厉地看着她,没有接话,随即却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秀芹道:“好好照顾你妹妹,晌饭给她卧个鸡蛋吃。”

秀芹应了,擦了眼泪,表情有点呆滞,从前家里也拌嘴打架,可多半都是孩子,而且架也打不到她身上来,这一场似乎有点太过火,她向来谨守本分,怎么就会赚得二娘娘那么恶毒地责骂?而嬷嬷竟然没有说公道话。

她心里失落和失望交织着,虽然不敢说嬷嬷的不是,却也没有以前那么愿意听话了。

而秀容见娘好像就要息事宁人的样子,她憋着嘴,委屈地呜呜道:“娘,俺二娘娘是长辈,打我也就打了,她不该骂俺大姐,俺大姐脾气最好,谁也不得罪,整天就知道干活,她还没事找事骂俺大姐,骂得可难听了。”

柳氏眉梢一颤,看向秀芹,见大女儿咬着唇,眼睛红红的,若是从前她一般就会拦着妹妹不让说长辈的不是,现在却是一副虽然自己不说长辈不是却也不阻拦妹妹的模样。

要说秀容缺点不少,二娘娘训她几句,她也未必就会老老实实地受着,所以柳氏觉得也不能太护短,免得落人口实,毕竟一大家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自己孩子没那么正,自己也不好太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