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客栈的院子里纳凉,石桌上布了两三酒具,是在自斟自饮。我蹭过去把提来的壶放在一旁,瞄他一眼:“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
他抬头看我:“你是来陪我喝酒的?”
我盯着他手中白瓷的酒杯,半晌,道:“慕言,走之前再给我弹个曲子吧。”
他诧异望我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杯子:“想听什么?”
我想想说:“没什么特别想听的。”
他朝守在不远处的执夙打了个手势,转头看我道:“那就……”
我挨着坐下打断他:“那就你会的都给我弹一遍吧。”
“……”
执夙很快将琴取来,放在客栈的凉亭中。凉亭周围被老板娘种满了千花葵,大片大片开在月光之下,由白渐红,一路蔓开,像云里裹了烟霞。我垂头看着慕言,他就坐在这烟霞之中,卸下面具的脸少有的好看,修长手指随意搭在琴弦之上,微抬头含笑看我:“要真把我会的每一首曲子都弹给你听一遍,今晚你可睡不了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哪怕他是要弹一辈子呢。
琴声响起,仍是我从未听过的调子,我趴在一旁的三足几上,撑着头问他:“慕言,你还没有妻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