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高慧头痛地忽略沈睿杰自恋不已的笑容，有些事情，她甚至连家里人都没有说，而他却知道，“难道你都在现场？”

高慧不确信地猜测着唯一的可能性，可他为什么会去，他和她不是一直都是针锋相对，一见面就会吵的你死我活。

似乎明了高慧心中的疑惑，沈睿杰依旧懒散地笑着，轻声开口道：“不要怀疑你的推测，我确实在现场，我甚至逃了自己的毕业典礼，而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国中后，学校每次只要有你参与的活动，我都会去看。”

“我为什么不知道？”高慧一怔，莫名的情感充彻在心头，呆滞的目光看着身旁的沈睿杰。

“因为我一直都是躲在暗处，你当然不知道了。”沈睿杰朗笑地开口，卷起的自己的衣袖，指着手腕上一道突兀的伤疤道：“那次中秋演出，而我在和熙出任务，因为快要到你上台的时间，所以我一时大意被划了一刀，幸好熙的反应快，推了我一把，否则那一刀恐怖就扎到了心脏上，不过还好，赶得及你的上台。”

中秋演出？高慧在记忆里搜寻着，喃喃地开口道：“那之后，我听爸爸说你因为在学校和你打架被拉进医院住了好几天。”

“其实是因为失血过多，在昏倒前被熙给背了回去，丢在了家门口。”沈睿杰有些发窘地解释，被划了一刀不说，还被熙气愤地像丢垃圾一样丢在自己家门口，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可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个小伤口，自己因为赶着去看高慧的演出，所以忘记了包扎，竟然会让他失血过多，幸好熙谨慎，知道他多年来的习惯，否则他死在礼堂阴暗的角落里，大概也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那道两寸都长的伤疤清晰地落在眼中，再一次地击溃了高慧武装冷漠的心扉，他竟然在背后看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

“其实说起来很傻。”俊逸的脸庞上竟然染上了一丝红晕，沈睿杰尴尬地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在高慧迷惘的眼神下，不得不开口道：“其实你也该知道，很多男生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总是想尽办法地引起她的注意，和她斗嘴，故意弄坏她的东西，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我知道我很蠢，可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忍不住地抢了你的苹果，后来这样成了习惯，再后来当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么愚蠢的时候，你对我已经是见到就躲的厌恶态度，不愿意从你的视线里消失，所以我继续扮演着和你争吵的角色，唯一一次的表白，在你的耻笑下流产。”

第一次他抢了她的苹果，那是高慧和沈睿杰在两家的宴会上第一次见面，当年她七岁，而他十岁。

高慧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他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吗？想尽办法地和她争吵，把她弄哭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心被扯得生疼，高慧似乎渐渐地明白沈睿杰当年幼稚的行为，虽然他们一直在吵闹，可高慧不得不说，从她有记忆以来，沈睿杰就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

惟一一次的表白？高慧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夜，圣诞树下，沈睿杰喝了红酒，然后拉着她跑到了院子外的角落里。

漫天的雪花飞舞着，可那一次他的表白，被高慧当成了他又一次的恶作剧，所以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直到今天，高慧才明白，那一次，他是真心实意地向自己表白心迹，那一难，她十五岁，他十八岁。

“对不起，那个冬天，我不知道。”此刻高慧终于明白当自己奚落嘲讽的话说出口时，沈睿杰为什么会有那样阴暗的脸色。到现在她还记得，他当时的眼光那样的凝重而阴郁，似乎包藏了数不清的复杂感情。

原来她只是以为他的恶作剧被自己识破了，恼羞成怒，却不知道她的冷言冷语竟然伤了他的心。

“算了，是我自作自受，如果我之前知道如何和你相处，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沈睿杰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安抚地伸过手，抚平高慧皱起的眉头，朗声笑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道什么歉呢。”

其实沈睿杰知道，那一次高慧的冷酷拒绝依旧刻在了心头，多年之后，每一次，当他想放下一切，和高慧好好相处，向她表明自己的感情说。

可每次当沈睿杰鼓起勇气时，那个大雪飞舞的夜晚就会浮现在眼前。残酷地提醒着他，高慧对他除了厌恶，不再有其他的感情，要她嫁，给他，天下男人死绝了都不可能。

“高慧，我们和好吧。”见高慧陷入了沉默，沈睿杰蛊惑地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深情，“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了，我不愿意再这样放手，再这样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