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合理避睡

虚空深处。

某块十余里大小、表面坑坑洼洼的陨石漫无目的地漂流着,与周围的那些陨石、浮陆碎片一样,死气沉沉,丝毫不引人注目。

这里距离云梦天宫宗门总坛足够远,方圆数十亿里的虚空巨陆在视野中、已经变成一颗拇指大小的蔚蓝宝石,笼罩在淡淡的青紫云霞中,周围还有成百上千的美丽星芒环绕拱卫。

此刻,这颗陨石内部却有了些动静,恍如冬眠蛰伏已久的毒蛇,在某种特殊信号的刺激下,开始缓缓苏醒。

隐晦的神念在交流:

“……云梦天宫的气运又发生了异动,比之以前似乎、似乎……暴涨了数倍之多?这怎么可能?”

“别忘了,这还是经过遮蔽掩饰后的结果,实际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夸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原本这家宗门的气运就已不逊色于道庭还有那些太古族群,如今这样子、单看气运岂不是太虚星空中首屈一指的超级势力了?那些女修……她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陨石内部,是一座小巧玲珑的洞府,方圆不过五六里左右,十余道身影裹在厚实的黑袍中,围坐在一块,默默地审视着中间的一轮鎏金圆月状灵宝。

这件灵宝的功效就是远距离窥探特定目标的气数、命格、以及某些特殊的因果线,且能无视绝大多数屏蔽遮掩手段。

不过云梦天宫现在有五位准圣帝君坐镇,五家女修道统势力的资源合流,要整出些特殊的神通法门、来保证宗门总坛的异象不被外界轻易探察到,勉强还是能够办到的。

灵宝中,虚空巨陆上空的气运异象仅仅持续数十息,就缓缓消散,重新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显然是对方启用了新的手段遮掩屏蔽。

只是这种手段没法提前预设,所以才会有短暂的异常显露,如果被常年暗中蛰伏在一侧、守株待兔的势力盯上,就免不了会被他们察觉到端倪。

为首的黑袍人皱眉察看半晌,终于道:

“这不应该是某件先天至宝造成的异状,我更倾向于是某个特殊的天骄种子突破了新的修为境界,所以才导致他自身的气运暴涨,连带整个宗门的气象都为之改观!譬如说……那个秦沐凌?”

当即就有人质疑道:“我承认那小子很不一般,不过根据我们以前收集掌握的情报,他至多就是一个潜力无穷的后生晚辈而已,距离成长起来独当一面还早得很呢!就算他现在修为有了突破,能够整出这样大的动静吗?”

众人不由一阵沉默,又有人猜测着:“会不会是云梦天宫的某个大罗金仙新近突破到准圣帝君层次,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那也远远不够,除非是至少十位大罗金仙同时晋升,才有可能造成这样大的气运异象变化。”

“倒也是,毕竟类似的异状,我们过去已经不是头一回观察到了,云梦天宫、以及那几家和她们走得近的女修势力,应该是在暗地里进行着某个非常不一般的秘密计划。”

“有道理……”

就常理而言,智慧生灵的气运再强都是有极限的,纵然是那些所谓的妖孽级天骄种子,太古族群的直系纯血后裔,乃至于接近于本时空大道法则顶峰的准圣帝君们,都逃不脱这样的铁律。

所以在不知晓真实情况的前提下,他们才得出了这样的“正确”结论,当然……如果他们明白了秦沐凌的根脚来历,那肯定不会这样认为了。

只是如秦沐凌这样的特殊存在,太虚星空亿万载岁月,似乎都找不出第二例类似的来,所以也不能怪他们脑子犯傻。

“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这样干看着可不是办法,必须得做点什么!”有黑袍人说着。

“还能怎么办?想要摸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就只能偷偷潜伏进云梦天宫内部,而且必须得接触到高层实权人物,才可能获得比较有价值的发现,如今这样子,实在是无从下手。”有人叹息道。

全场再度沉默,其实他们不是出自同一宗门,而是分属于好几家至尊级道统势力、秘密组织,共同点就是专门从事各种情报讯息的刺探与交易,劫运宫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吃这碗饭的势力组织还有不少。

如今魔劫降临,太虚星空中的道统势力、超级世家、顶级大教人人自危,情报生意已远不如过去那样好做了。不过有关于云梦天宫的消息,还是有很多势力中的大人物感兴趣的,愿意出大价钱收购。

所以,这些原本是竞争关系的势力组织,才决定暂时放下成见合作一回。派出最精干得力的人手潜入云梦天宫的领地,蛰伏在虚空深处这样一个荒凉死寂的小小据点中,一躲就是好几年。

只是在云梦天宫内部的间谍细作都已经被清理的情况下,想通过这种方式弄到真正有价值的情报,难度实在是太夸张了些,几年下来基本毫无进展。

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派人携重礼与那些外出巡视、支援其他领地的高阶女修偷偷接触,打探云梦天宫内部的机密,结果仍旧是不尽如人意。

派出去接触的人要么被当场拿下击杀,要么就是付出了大量好处,得到的却是一堆零散杂乱、没什么实际用处的讯息,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少得可怜,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番折腾下来,那些曾许以重金的大主顾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止一回地催促诘问,以至于这些担负潜伏任务的人手也被上面的长老们屡屡呵斥,压力山大。

“罢了,还是继续试试吧!”

为首的黑袍人说着:“把这次的情况向上面汇报一下,申请更多的人手力量过来支援,不然根本没法打开局面的。”

“嗯,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