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看着他。
男人显得很拘谨。
想同小男孩更亲近些,又不敢,束手束脚的模样。
“我不喜欢你。”方怀说。
他不知道方建国是什么意思,是要把他卖给这个人吗?拐卖小孩是犯法的。
那人听完,僵了僵。
方怀抱着他的小鸟,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趿拉着拖鞋回被窝里把自己蒙起来了。
自己和自己生了一会儿气,方怀又睡着了,脸从被窝里露出来。
赤色的小鸟合着翅膀在窗台上踱步,床下的小狗也趴着睡了,肚皮有规律的起伏着,庭院里传来饭菜香,炊烟升起来。
空荡荡的玻璃缸里又有了鱼的踪影,它隔着一层玻璃,小心翼翼地亲了亲男孩的额头。
这一觉睡了很多年。
院子里的桐木长高了,枫叶红了又绿,一年又一年的风吹过同一片院子,雪下了又融。
狗狗和鸟全都长大了,玻璃里的鱼也如方建国说的那样,雨水化龙了。
他们住过的地方变得人迹罕至,池塘也好多年没有人打理。
在后院打麻将的人躺在异国他乡的土地里,随着一场六月的暴雨汇入海洋,呼吸与心跳都宁静,在万千时间交汇的岔口与多年未曾谋面的人重逢。
小男孩离开了又回来,长高了,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