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紧接着就是腊月,快过年了,在除夕之前剧院那边有三次排期。方怀早上去剧院跟着姜源练基本功,下午排演剧本和揣摩《无名之曲》,晚上回家陪男朋友,就这么忙碌了好几天。
这样其实挺累的,但方怀能感觉到自己进步很大——演话剧就是在逼着自己往前走,稍有不好,都会被观众看出来。
这天下午,方怀和姜源讨论剧本上的一个问题,一时忘了时间。等讨论完他一看表,心里一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告别:
“姜源,抱歉,我先走了。”
“太晚了,”姜源拿起车钥匙,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我送你吧,顺便请你吃个饭。”
“谢谢,不用了,”方怀有点尴尬,他不适应和叶于渊之外的人亲近,后退了半步,说,“家里人接我。”
方怀面对叶于渊的时候,想怎么喊他就怎么喊他,但在外人面前,一般是说‘男朋友’或者‘家里人’。
姜源不说话了,他从熟人那里听说过方怀是个孤儿,唯一的爷爷逝世。
他看着方怀走出去,迈巴赫停在门外,有个人站着等他。隔着夜色看不太清楚具体相貌,姜源只能看见那个人身量很高,穿一身毛呢大衣,低着头帮方怀理了理围巾,忽然滞了滞,抬头往姜源这边看了一眼。
那是一双漆黑冷淡的眸子,照不进光。
直到方怀仰着头亲了亲他,又握着他的手走像车里,那人才收回视线,握紧了方怀的手,进了车里。
“家里人?”姜源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剧院才除夕之前有一次排期,方怀演完这场就不再来了——要回去和男朋友守着过年了。
叶于渊最近有点奇怪。
方怀那天在沙发上看见摊开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和《基础音乐原理》,都看了一大半,还认真做了笔记。
这些书方怀都看过,但根本没有看得这么认真,大致浏览一遍总结了一下。
而且,从来很准时的叶于渊这天早上还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