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于渊就站在他身边,安静地等待。
叶于渊似乎很擅长等待,他沉默地立在夜色里,灯火与月光在江面上融融交织,而他没有显得任何不耐烦。印象里,他总是这样沉默地等待,一声不吭,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结果。
“叶于渊。”
方怀看向他的时候,心脏忽然有一阵很轻微的钝痛,一闪即过,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
“嗯?”那个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男人抬了抬眼睑,看向他。
“嗯,我们,”方怀摸了摸鼻子,认真地提议道。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打破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氛围,“吃月饼吧。”
叶于渊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在甲板上坐下,月饼和别的茶点摆了一桌,还有一壶青梅酒。方怀先给叶于渊倒了一杯,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倒了一杯出来,对着月色遥遥举杯后,洒在江面上。
这一杯敬他唯一的亲人。
方怀心里想,方建国到了那边的世界,估计也照样是个顽劣乖张的糟老头、老小孩,以前活着的时候有方怀照看着,没了他,不知道方建国在那边要怎么过。
希望有人能继续照看着他。方怀想。
“叶于渊,”方怀突然想起来,没多思索地开口,“你有亲人吗?”
叶于渊正垂着眸子,认真地把月饼切成几块——他做这动作的表情严肃极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银色的刀,竟然像是在做什么无比精密的实验。
他闻言,手指微微顿了顿,片刻后才淡色道:
“没有。”
“没关系,我也没有亲人。”方怀怕他不开心,当即安慰他道,“我以前有的,后来他得了癌症,就——”
叶于渊看他,一时有些哑然,漆黑的眸子被月色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