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灵感的缺失带来了程度不轻的苦闷,但方怀依然保持了很好的风度与品格。石斐然有时候觉得他不像个山里来的孩子,他很多事情不懂,但眼界和胸襟却又比许多见过世面的成人还要开阔。
他的心思很简单,又很透彻。
方怀挂了电话,就开一盏小夜灯,认真地吃完一整碗面。
吃完就洗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式电视机还有点雪花屏,放着一部情景喜剧,画面一帧帧闪过,小夜灯昏黄的光停在少年眼睫上,像是细碎的星光,他看得很认真。
晚上九点,情景喜剧结束,切入广告,方怀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他坐在窗台边上,随手拿了一片落在窗外的叶子折起来,放在唇边。
是一段旋律很简单的童谣。
晚风撩起少年的额发,一只小鸟停在方怀肩上,偏头蹭了蹭他。
他住的楼层不高,但能看到楼下川流的人群与灯火,卖红薯的老人抱着孙女、点着灯,收摊了,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
他从那些烟火气中尝到了一点点寥落。
方建国说人生而孤独,他从前不信。
现在想想,很多事情反而都被他说中了。
清醒的时候,方怀很少让自己想起方建国,这样会好过一些。他不喜欢分别,更加不喜欢长时间的离散,但从小到大又一直在经历这些。
方怀睡觉去了。
他睡的很沉,并没有听见一直在响的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