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因为这孩子身上淌着子书珏的血而舍不得,在他眼中,子书珏和自己早就没有关系了,他是因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第一子,是自己拼了命都要保下来的亲生骨肉才摇摆不定。
所以哪怕有一丝机会他都要试一试。
等到生产之日,若是这孩子真的挺不过来,那就另作决断。
一切都尘埃未定,怎么能够轻易言弃呢?
十一月初三,长公主忌日。
齐渊和陆沉戟早就在南梁皇室祠堂中候着了,一天下来倒也疲累。
“陛下,你就不要再劳累了,这里有我守着,你先去一旁坐着吧。”陆沉戟揽过了齐渊的身子,眼神中一片心疼。
齐渊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差点没站住。
身边的阿肆在陆沉戟的眼神示意下往齐渊手边递了一碗黑棕色的药,气味和平日里的保胎药没什么不同。
“陛下,这是安胎药,”阿肆恭敬地端给了他,“您喝完了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吧,身子最要紧。”
齐渊点了点头,接过碗来轻轻抿了一小口。
“越来越苦了。”他喃喃了一句。
身边的陆沉戟和阿肆的表情都是一变。
“有蜜饯吗?”齐渊转头望向陆沉戟,“我咽不下去。”
自从进宫之后,陆沉戟几乎是时时刻刻随身携带带着甜味的糖果蜜饯什么的,就怕齐渊喝药的时候嫌苦。
吃完一块蜜饯,齐渊才堪堪喝完了一整碗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