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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全家而言,这场和谈也是重大利好。家族企业除了人界的部分,还有大半遍布魔界,和谈之后,两方开放自由通商和贸易,资产正在以指数级的速度攀升。

他可以接受儿子的一时颓丧,却不可能让他真的去和游溯抢人。一旦发生冲动,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天尚且亮着,牧佑却觉得黑夜早已降临。

他抓起桌上的血瓶,拧开,仰头咕咚咕咚两口喝下,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流过下颌,滴到胸口上。

血腥、粘腻,能帮助他保持清醒,却偏偏没有苏酥的味道。

桌上堆着成排的血瓶,每一瓶都灌满鲜红,是他费尽周折调配出的血浆,妄图模拟出苏酥的血液。

地板上横七竖八散落着更多的空瓶,全是这几天他喝掉的。

做了这么多,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却没有哪怕一种,和苏酥一样。

牧佑双目赤红地盯着那句“相爱已久”,冷笑一声,愤恨地一把扫掉了桌上的所有血瓶,稀里哗啦摔在地上,血浆的腥甜缓缓弥漫到整个空间。

牧父见状无奈地退出房间,向身旁使了个眼色,三个手下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在牧佑肩上,另有一人站在身后,低声说了句“得罪了”,然后将手中的针管扎进牧佑的脖颈。

牧佑瞳孔猛地紧缩,随后在药效的作用下缓缓放大,最终变得茫然而没有焦点,呆呆地盯着空中,被几人合力抬到床上。

牧父下定决心:“安排手术吧。”

他一直希望儿子能接受手术,将苏酥的血液剥离到体外,从此不再受到血液的影响。

可牧佑死活不肯答应。

他宁可日复一日地忍受着渴血的折磨。

他说,我唯一拥有过的,就是那几滴血液,你连这一点点东西都要夺走吗。

牧父不忍心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癫狂下去,希望儿子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