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我吃过年夜饭再去军营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要算数,免得日后落你口实,一辈子都要被你念叨。况且我回来时,曾交待过,如果楚寒攻过来,我军只守不攻,也不追,军营里黑影与徐先生也能抵挡一阵,你也不用担心。”他看得出她的焦虑,今夜的年夜饭他不想食不知味。
凤颜有些委屈地在旁道:“那属下先去备马,一吃过晚饭便出发。”
白洛飞点了点头,凤颜便退下了。凤颜的目光擦过南烟与白洛飞,里面有一丝忌恨与无奈,也有缠绵而深沉的爱意,原本平静的脸在转过头去的那一刻便变得阴狠无比。南烟若是看到她的这副模样,只怕会做出防备,但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看到。
南烟轻轻地拉着他的手道:“凤颜是个女孩子,你怎么可以那样凶她,若是有人敢那样凶我,我定要好好教训回来。”她对凤颜的印象虽然不坏,但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凤颜时,心里都有些堵,仿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再则两人才相见就又要分别,心里总不是滋味。
白洛飞笑道:“还好,你是我的娘子,不是我的属下。治军得严,管理下属也得严,其实我平日里待他们都不错的。再说了,凤颜又并非一般的女孩子,她虽然没有你聪明,但却比你有手段得多,而且她行事向来狠厉,也一直甚有主见,这般慌慌张张倒还是头一回,我不凶她,难道让她凶我啊?”对于凤颜,白洛飞虽然极其信任,却也一直有所顾忌,也是薛离现在下落不明,否则也不会把她调到身边来帮忙。
南烟哼了一声道:“凤颜紧张,那更加证明事情不小,她是关心青楚将士的安危所以才会那么着急和无措,女人是用来疼的,男人才是用来凶的!”
白洛飞双手搭在南烟的肩上道:“是,娘子教训的极是,以后为夫凶谁都不敢再凶女子。而以后娘子要凶我的话,全是天经地义、名正言顺。这样可好?”
南烟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情,被他这一弄,也烦恼尽去。不管怎么样,她都相信以白洛飞的能力要对付楚寒绝不是什么难事,他自己都不担心,她又瞎担心什么?
白洛飞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担心的,楚寒的狡诈多变,在战场上他是见识到了,若非青楚的将士久经沙场,又个个英勇非凡,有好几次,都差点着了他的道。于是他才会在回韩王府之前对徐清长与黑影多加交代,他也知道战场上时间也就是生命,差一点点或许就会全军覆没,只是难得见到南烟,这些担心他一个人背下来就好,又何必弄得心爱的人也为他担心着急。而且以南烟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必然会让他回军营的。去年的大年夜是与钟痕交战,他不想今年的大年夜又因为战争被破坏掉。去年是不得不打,而今年他还有得选择。
家中的仆人并不知道战场上的事情,个个兴高采烈,白洛飞采取了南烟的建议,给他们发了双倍的工钱,他们直夸遇到了好主子,他们有个好王妃。
南烟道:“你看他们多好,只是拿了双倍的工钱,就开心成这样,而我们却不知道要多么大的事情,才能像他们这样开心。”
白洛飞轻轻搂着她道:“其实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便已开心无比,连双倍的工钱都不要。”
南烟不由地“扑哧”笑出声道:“韩王爷双倍的工钱只怕也没人能开得起!”白洛飞见她笑得开心,他的心情也极好。
年夜饭的饭桌上只有白洛飞、南烟、凤颜、方武山以及含玉,这顿饭他们吃得便有些沉重了,因为有离别,所以便有些依依不舍。只是南烟与白洛飞都怕对方难过,都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心知肚明,饭没吃多少,却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吃好了饭,便是分别之时,纵然再不舍,也没人敢留,也没人敢耽搁,白洛飞轻轻抱了抱南烟道:“我以后会天天给你写信!”说罢,便跃上了马背。
南烟心里在叹气,脸上却笑得灿烂,朝白洛飞摆了摆手道:“快些去吧,早些把楚寒给打发掉,然后回来陪我!”
白洛飞朝她笑了笑,又点了点头,一夹马肚,便与凤颜策马而去。
南烟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心伤,泪水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方武山知道她在伤别离,在旁劝道:“不用担心,楚寒不是他的对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南烟朝他笑了笑,便回房休息去了。只是才回到碧荷居里,没坐上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以为是怀孕的反应,便想躺到床上去休息,只是还没走到床边,便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