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山较之前所见略黑了些,整个人看起来也苍桑了许多,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成熟男子的魅力。他露齿微微的笑了笑道:“这些事情我晚些再告诉你。”转头对那男子道:“你不是自称大爷吗?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这个大爷想要如何?”
南烟这才发现原来方武山刚才抓住了那人的手,将手骨折断了,此时哼哼唧唧的叫着。那人一听眼前的女子就是韩王妃,哪里还嚣张的起来,当下忙嗑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条活路。”所有青楚的百姓都知道,王妃在大婚上大骂楚王,而韩王又是如何的宠他的王妃,不惜为了她与楚王为敌,得罪了王妃只怕比得罪韩王还要惨。
南烟冷冷一笑,这人还真的是相当惹人讨厌,她生平最恨见风使舵的人。想起这件事情是因含玉而起的,便问道:“含玉,你觉得这个人该饶吗?”
含玉早就吃够了他的苦,被卖来时曾被他虐待过,此时有这样的机会,又如何肯放过?含玉道:“小姐,这厮极为恶毒,平日里常仗势欺人,现在府里还关了许多年轻的女子,他时常找机会欺负她们,奴婢就是不堪忍受此等侮辱,才逃跑的,这样的人,又怎能如此放过他!”
南烟一听得含玉这般说,想起他先前的种种行为,怒火中烧,正想要如何整治他才好。洽在此时,耳边传来薜离的声音:“王妃,可算找到你了,可把王爷给急死了。”
南烟一听得他来了,心里大喜,对薜离道:“此人是青阳关的一个恶霸,常欺负年青女子,你派人好生查查。如所查属实,这般恶人,可不能轻易放过。”
薜离答道:“遵命!”便命身边的副将将那人拉走,那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心里暗叫倒霉,谁不好惹,惹上这个姑奶奶。只得大叫饶命,南烟便装做听不到,心里不由得大是畅快。
旁边围观的百姓一见这种情形,纷纷大声叫好。原来那人平日里仗着主人有些钱财,买东西又时常不给钱,又喜欢调戏年青女子,众人畏惧权势,敢怒不敢言。今日里被韩王妃所治,实在是好事一件。自此之后,青楚的民间便有了一个传闻,说韩王妃嫉恶如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王妃。
薜离道:“王妃,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王爷只怕都要将青阳关翻过来了。”
南烟眉头微皱,只不过跑出来一个上午,他就急成这个样子了,她有那么脆弱吗?不过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又救自己的贴身丫环,又遇到了方武山。可是方武山哪里去呢?刚刚还在这里的。
含玉在旁道:“小姐,你可是在找刚刚救了我们的那位公子,他刚才说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南烟心里微微一怔,暗自叹了口气。突然明白了方武山自带的细致程度,只怕已经猜出那日劫船的人就是白洛飞了,他走开是不愿意与韩王府的人有所交集。她心里微微替他感到婉惜,他那样负责任的一个人,当日将自己弄丢了,只怕是再无颜进京面圣了。
南烟叹了一口气,便带着含玉随薜离回守将府了。
白洛飞一见她回来,便一把将她抱住,骂道:“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若是遇上钟痕的人,被抓走了怎么办?”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全没有往日的云淡风轻,语气里满是担忧。
南烟心里微微一暖,原来有人牵挂的感觉是这么的好,而且这次本是她理亏。也轻轻的拉过白洛飞的手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要出门的话一定会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白洛飞沉思了片刻道:“现在在这里极不安全,你本就不能随意乱跑了。就算不乱跑,我都有些担心。这样好了,薜离,你以后就跟在王妃的身边,王妃若有任何事情,我唯你是问!”
薜离还没答应,南烟在旁抗议道:“我能照顾得了我自己的,薜离不是你的情报人员吗?我要是将他留在身边,你会有诸多不便的,君子不夺人之好嘛!”
白洛飞听得好笑,她是君子?只怕是世上最皮的小女子了,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的娘子只怕是世上最难招呼的女子了。当下淡淡的道:“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成了君子,我便让薜离回来。如何?”
南烟一听,便知道自己那句君子实在是说错话了。她是一个女子,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君子的,她还想辩驳,白洛飞又道:“就这么着吧,薜离,好生照顾好王妃,我先出去一趟。”再不出去,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奇闻怪论要说,耳不听为净,免得听了又要着她的道,难得她被他小小的算计了一回。可是才一出门,他又觉得实在是有些郁闷,明明是为了她好,还弄的像是他在耍阴谋诡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