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青阳关外格外安静,只是那些战死的尸体早已被雪掩埋,高高低低的堆积在那里,似一座座坟墓。那日还能看到得那些青青紫紫的脸孔与肌肤,被大雪一掩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洛飞忙着布署战局,查探军情。外面天气冷的怕人,南烟本想跟在他身捕捞,但实在是受不了那种严寒,只得呆在主帐里。军营里都是男子,她出去也不太方便,却又想帮白洛飞分担一些事情,便叫人送来了青阳关的地图及西秦的地图,又让人送来一些西秦的山水日志,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西秦与青阳关的风土人情,或许哪天能帮得上忙。
那日南烟一段话,突然引起了她的兴趣。西秦地处偏寒,干旱少雨,但在都城附近,却有良田万倾,承担着整个国家的粮草供给。她心里感到奇怪,这么干旱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肥沃的土地?、
她再将地图摊开,便明白了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原来在西秦北边,有一座山叫万源山,那山上一到冬季便是在雪封山,一开春之后,积雪融化,形成一股水流,源源不断的向南流去。西秦没有大海,却有一个堪比鄱阳湖大小的湖泊,从万源山上流下来的水与其它一些小山上流下的水俱都汇集到那里。也就是依靠那管委会湖泊,造成西秦都城一片繁华的景象。
南烟突发奇想,若是将那个湖泊的堤口炸开会怎样呢?这个念头才一闪进她脑袋里,便将她吓一大跳,她仿佛能看到比九八年洪水更可怕的事情。而只要万倾良田一毁,钟痕没有支援,想不退兵都沋了。只是这样做,西秦那些百姓便实在是有些无辜。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有些头痛。却又有些无措,暗自笑了笑自己,这个想法只怕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吧,说不定那湖泊的周围也如青阳关一样,根本无法引水断流。
雪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终于停了下来。太阳也难得出来露班务会脸,虽然没一会又躲进云层,却还是让南烟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天气一下就转暖了许多。白洛飞见南烟望着天上的太阳在发呆,笑着道:“怎么,做了徐先生的弟子,改研究天文?”
南烟问道:“徐先生对天文有研究吗?”
白洛飞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徐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曾游历大燕及周边的国家。你不知道吗?”
她的确是不知道,却在听到周边的国家时眼睛亮了亮,问道:“他也熟悉西秦吗?”如果他要是熟悉西秦的话,便可以问一问她的那个想法是不是切合实际的。
白洛飞答道:“当然熟悉了,他曾在西秦呆过两年,所以对那里还算熟悉,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这个问题呢?”
南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想了想道:“飞,帮我去找一下徐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他。”
白洛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派人去请徐清长。问道:“烟,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南烟笑笑不,还等问过徐清说吧,免得再被他笑话。
不消片刻,徐清长便过回来了,南烟问道:“先生,我想问一下西秦的润泽湖有没有堤口?”
徐清长笑道:“当然会有堤口啦,润泽湖是西秦的命根子,没有那,西秦三分之二的人都得没有饭吃。王妃好好的问起这个湖做什么?”
南烟咬了咬唇道:“若是有人将那个湖的水突然全部放掉会如何?”
白洛飞、徐清长一闻言皆大惊失色,却也都明白了她的意图。徐清长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南烟道:“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若是这样做了,西秦只怕十年之内都修复不了那个缺口。而且会连累许多无辜的老百姓,成千上万的人无家可归,这样的事情一旦做了。只怕……”他的话没有说完,南烟却知道下文定是“会遭天遗”。
白洛飞也叹了口气道:“这个办法虽然很好,可以让钟痕退兵,只是如此一来,对西秦的百姓来讲,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其它的办法,若是实在是没有其它的办法,而钟痕又执迷不悟的话,为了我大燕的百姓,再用此法吧。”
徐清长叹道:“打战实在是不可避免,只是此法实在是太过了些。每次只要一有战争,最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
这些道理南烟又何尝不懂,她也不想。徐清长出去,白洛飞见她还在发呆,便轻轻的拥着她道:“别想太多,这场仗我们不一定会输。”
南烟幽幽的问道:“飞,我刚刚的那个想法是不是过于狠毒呢?”
白洛飞叹道:“其实以钟痕的修改,只怕是攻破了青阳关后,会血洗这座城市,到时候,我青楚的百姓也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没有错,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你容我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