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答道:“是五日前,说来也怪,以前他虽然也是三五日进攻一次,但是每日里都会派兵来骚扰,可是这几日实在是奇了,安静的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忠的话让南烟起起一句话来“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看向白洛飞与徐清长,只见他们也是一脸深思的模样。
白洛飞道:“我料想钟痕下次若是发动进攻,必然是志在必得。吴忠,你镇守青阳关多年,应是熟悉这里气候,根据你的经验,最近的天气可会有何变化?”
吴忠答道:“青阳关偏寒,现在正值寒冬,从昨日开始,天上便布满了黄云,根据末将的观察,这三日内必有大雪。青阳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下大雪,气温就会骤降,滴水成冰。”
南烟听得稀奇,她前世是在南方长大,极少见到大风大雪的天气,曾听说过滴水成冰的故事,却从未亲眼见到,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真的一盆水泼出去,落在地下便成了冰?”
吴忠笑道:“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应该是水还未落地便成冰。”他见南烟身子骨纤弱,正在好奇,她一发问他便也问她的身份。
白洛飞在旁插道:“贱内生性顽劣,吴将军不用理会她。”一句话便道出了她的女儿身。
吴忠大惊道:“原来是王妃,刚才若有唐突,还请王妃见谅。”他早就听闻韩王娶了一个甚是能干的王妃,甚得韩王宠爱,没料到居然跟到军营里来了。
南烟瞪了白洛飞一眼,笑着对吴忠道:“吴将军太过客气了!”便不再说话。
白洛飞沉吟半晌后道:“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钟痕应该会在下雪的那日进攻,他用兵一向不按常理,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花招。吴将军,你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弓矢等物品早早备好。”
吴忠领命而出。
徐清长在旁问道:“少主可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白洛飞道:“先生真可谓我肚子里的蛔虫!那钟痕心机极深,青阳关是久攻不下,他这几日又表现的如此安静,则必有异常。按常理而言,打仗都会挑好一些日子,他却一反常态,所以我猜他必然会有杀着。只是青阳城墙极高,天若冷了又有什么办法能攻打的进来呢?”
徐清长道:“属下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是用强攻,大雪降温时是最不宜进攻的,如果少主预料是对的话,他必然已经想到方法了,只待一下雪便会进攻。我们若是猜不到他的意图,那时只怕会被攻打的措手不及。”
此时天色已晚,白洛飞道:“我们已行军几日,想必大伙也累了,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好好参详参详。”
由于白洛飞的到来,吴忠让出了他原来的住所,白洛飞带着南烟住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甚是简陋,里面只有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床褥间的被子显然是新换过的,干净而又暖和。
青阳关虽与韩王府只有两日的路程,温度却是相差极多,这里实在是有些冷的怕人。白洛飞知他怕冷,早已让薜离给她拿来狐裘,即使如使,她还是冻得发抖,一进屋便窝到了炕上,这才觉得好一些。
白洛飞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青阳关的地图,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南烟在旁看了看,她对打仗除了书本上见到的外,实际的东西却是所知不多。她那日的猜想又与实际的相差太多,心里纵然有些想法,却也不愿多说。她总觉得她能想到白洛飞也必然能想到。
吃过晚饭后,丫环端来了洗脸水,南烟见白洛飞还在思考问题,便先去梳洗,忽听得门外有人大呼:“抓奸细!”她心里一惊,一不小心,便将那一盆水打翻在地。
白洛飞眉头微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话章才落,便见吴忠掀起帘子进来道:“启禀王爷,刚才有人夜闯军营,只怕是西秦的奸细,末将已派人去追。”
白洛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吴忠会意,便掀帘而出。
南烟望着那打翻在地的一盆水,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飞,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觉得是否合适,若有不妥,也不许骂我。”
白洛飞见她说的小心,知道是受那日之事的影响,笑着道:“我的娘子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么小呢?我又什么时候骂过你呢?”
南烟一回想往事,白洛飞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何曾骂过她?她不禁暗暗骂了骂自己才道:“我猜钟痕这一次会用水攻。”
白洛飞一听,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南烟见他笑的厉害,摇了摇他的手臂道:“你可真坏,说了不准骂我,却这样笑我,真比骂我还难受!”语气中有些撒娇,有些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