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洛飞白天去查看地形,南烟便守在小木屋里。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野味回来,有时候是野鸡,有时候是野兔,还有野猪、獾子之类的。南烟打扫屋子时意外的在屋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锅,心里大喜,虽然锈了,有总比没有好。当下欢欢喜喜的把那个锅给清理干净,清理好后却发现破了一个洞,但是把锅稍微倾斜,勉强还能用。于是,当天白洛飞吃到煮的鸡汤,而不是吃那干巴巴的烤肉。
那日白洛飞回来时,除了一些死了的兔子外,还带回了一窝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虽然不是家养的那种雪白的兔子,颜色有些灰,却也看起来可爱无比。白洛飞见她喜欢,便找了些木头,拿刀劈成块,做了一个简易的笼子,而她早已割了一堆青翠的草回来喂它们。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幸福,自那日早上之后,南烟也再没问过白洛飞路找得如何的问题,白洛飞也从来不提及。那个小木屋俨然便成了他们的家,幸福而又甜蜜。两人一起依偎着看晨露从草尖划落,正午的太阳从头顶照了下来,黄昏时朦胧飘乎的薄雾。
山中不知岁月,谷底不问世事。
南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她依偎在白洛飞的怀里的时候,常会想,与他这一生哪怕只要有一段这样的日子便也能回忆终生了。回到王府后,再大的风浪,再坎坷的路她也能陪他走下去。
白洛飞看着一脸幸福的南烟,从她的眼里他也能看到一脸幸福的自己。远离尘世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过这么平静的生活。他知道这段日子不会太久,但是却是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日后当狂风巨浪刮过来的时候,他也有信心能应付的过来。
那日在山里被人伏击的事情,他一看他们的武功招数,便知道是西秦人。隐藏在树后的人,他清楚的知道是谁,只是那时南烟有危险,还不是和他算帐的时候。他与他,两人日后在战场上必然会再见,日后他们的较量只会更加激烈。
白洛飞又想起了白天城,突然觉得原本凶悍无比的一个人,原来也是那么的可笑。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还敢去找钟痕。世人皆知,钟痕的野心远超过现在西秦的皇帝,手段也狠厉无比,计谋也极为深远。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帮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只是钟痕的手段也太过了些,不帮也就罢了,还下了杀手。到这个时候,白洛飞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评价那个店里他恨之入骨的父亲。
那日他在野外打猎的时候,听到了微微一声炮声,白日里只看得到淡淡的光芒。他微微叹了气,他若是再不回王府,徐清长只怕是会急疯了。用了这样一个炮,王府里只怕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原来那种炮是徐清长找能工巧匠所制,世上也仅有十枚,只有最最紧急时才会使用。
小木屋外,南烟正在逗弄着兔子,一边摸着小兔子的毛,一边哼唱着什么,声音清脆而动听。她听得脚步声,一回头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白洛飞,她微微一怔,知道终是要回王府了。
南烟笑嘻嘻的拉过白洛飞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走吧!我再给小兔子割点青草。”
白洛飞嘴角划过一丝淡笑,点了点头,好一个玲珑心的女人,一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的决定。他也在心里暗自起誓,日后定要好好待她,给她全天下最幸福的生活。
第二日一大早,白洛飞一起来却不见南烟在怀里,心里大惊,一骨碌爬起来,大叫道:“南烟,南烟!”推开木门,却见她在兔子笼外发呆,而那些小兔子早已不见踪影。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怎么这么早起来。”
南烟撇了撇嘴道:“我把兔子全放了,回王府后你要加倍赔我。”
白洛飞微微一怔,答道:“好!”
“我要的,不要白色的!”
“好!”
“每隔半年,你要带我到这里来小住,我要吃你打的野味!”
“好!”
“出去后,不准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否则打你屁股。”
白洛飞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的道:“娘子,这世上女人多了去了,我要是一不小心就看了她们一眼,又没别的念想,就要被你打屁股,实在是有些冤枉。”开玩笑,他长的这么帅,他不看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会来看他,看一眼就要打屁股,他的屁股迟早被打开花。
南烟扑哧便笑了出来,拉过一个包裹扔给他,笑道:“拿好了,里面都是烤熟了的肉,路上饿了吃。”见白洛飞还在发怔,她板了板脸道:“怎么?才说了要好好待我,就想虐待我,让我拿包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