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痕一听他的话,马上明白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一脸淡漠的道:“那又如何?”
白天城道:“只要朝庭一采取行动,青楚便是大秦的囊中之物,有了青楚,攻下大燕便指日可待。”声音中难掩一抹得意。
钟痕披上外衣道:“我大秦攻下燕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现在手上又没有兵权,连利用价值都谈不上,我受伤的这笔账都还没有跟你算,你胆子倒挺大,还敢来找我。”说音冰冷而冷酷,陆无咎一听这话只见寒芒一闪,长剑又出鞘了。
白天城喝道:“慢着!”钟痕把手轻轻的挥了一下手,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陆无咎的剑便停了下来。白天城接着道:“老夫虽然失了兵权,但这三十来年的韩王也不是白当的,朝中的关系经营了那么久,若没有一点筹码又怎敢来找殿下。今日老夫若是死了,自有人会取消朝庭的那个圣旨,殿下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钟痕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头有些可笑,也太自大了,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来要胁他,却不是不动声色的道:“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
白天城咬牙切齿的道:“老夫别无所求,只求白洛飞的项上人头。”
钟痕眼神的寒意更重,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话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人言虎毒不食子,韩王爷实在是好气魄。刚才和王爷开玩笑,还望王爷不要见怪。无咎,把我珍藏的冰花玉露拿出来,请韩王爷喝上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陆无咎在听到冰花玉露时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径直去里面去取了。
白天城见钟痕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以为是他的话起作用了,心里有几分得意,打着哈哈道:“殿下太客气了。”
说话间,陆无咎便将那冰花玉露端了出来,钟痕亲自斟了一杯递给白天城道:“我现在有伤在身,不能饮酒,还请王爷见谅。”说罢,便将那酒杯递了过去。
白天城道:“殿下太过客气。”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钟痕淡笑着道:“我有伤在身,现在也有些乏了,希望早日能听到王爷的佳音。”
白天城道:“殿下只需静候,不日便有消息,老夫告辞。”言语中是满满的得意。
钟痕点了点头,白天城便离去了。他一离去,陆无咎便问道:“小人实在是猜不透殿下的心意,既与他订约为何又让他喝下三日追魂散?”冰花玉露是三日追魂散的暗号,陆无咎跟在钟痕身边已有二十年,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钟痕冷冷的道:“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留着又有什么用?再则,白洛飞这一次能将他击垮,下次也同样也将他击垮,我从来不用没用的人。此人心机深沉狠毒,还敢来要挟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受人要挟之人吗?这种人不杀了,留着也只是一个祸患。”
陆无咎微微叹了口气,这白天城实在是自寻死路,原来从他一进到小屋开始,殿下便对他动了杀机,而他却一直不自觉,还以为像他手握重权时一样。人活到这把年纪,还没有自知之明,实在是他的悲哀。
夏日已到,坐在马背上的南烟只觉得烤得她头昏眼花,知了在树上叫个没完没了,叫得她心里烦躁不已。原本的好心情,也消磨殆尽了。好在到了青山之后,都在山林里行走,倒也甚是清爽。
一路之上,白洛飞总是担心她的身体,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时分才到秀峰庵。两人用过斋饭,又休息了片刻才上路。
那日南烟是跟着太阳走,一路向东走到的秀峰庵,现在是下午,也跟着太阳一路向西便能走到那个小竹屋了。马儿缓缓而行,南烟明显的感觉到了白洛飞心情的变化。他似有丝急迫,却也有丝焦虑。
她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想法,她也知道。急迫的想见到挂念的娘,焦虑的是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不管真相如何,只是他的身世他也确实需要知道了。
她轻轻的拉过他的手,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白洛飞微微一笑,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自己又怎能让她担心,当下回握她的手,轻轻的道:“我没事。”
南烟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样走着真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洛飞道:“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的表现,为夫洗耳恭听。”
话没说上几句,他又不正经起来了,南烟也不理会他,淡淡的道:“从前有一个寺庙,庙里住着一个和尚,那个和尚每天都早早的起来念经。寺庙的旁边住的是一个屠夫,每日三更便要起来去杀猪。时间长了,两人就成了朋友,便约定谁先起来便叫醒谁。于是有时候是屠夫叫醒和尚起来念经,有时候是和尚叫醒屠夫起来杀猪。等到两人都死了之后,和尚下了地狱,屠夫却上了天堂。”